柳清駐足而立,隔著結界靜靜看著里面的雕像,玉鼻泛酸,俏臉之上,掀起一抹苦澀笑容。
“你這傻子,老是想逞英雄,如今空剩一座雕像,有什么意義呢?”
“呵呵,柳清,又來看簫玄了啊。”就在此時,趙秋燭走了過來。
看到趙秋燭,眾多新人心中更是一驚,這簫玄究竟是何等身份,居然能讓長老與柳清掛懷?
柳清微微頷首,恭敬行禮后,喃喃道:“長老,您說,他真的走了么?”
趙秋燭盯著雕像,沉默,不語。
冥陽,圣地,天池。
天池之中,滾滾濃郁的源氣涌動,也許是太過濃郁的緣故,看上去便仿佛一尺鮮潔的水。
這是圣星最大的造化,即便是冥陽七子,都沒有資格享受此地造化。
然而,此時天池中央,卻是懸浮著一塊龍骨,靜靜地霸占這一切。
滾滾源氣涌入龍骨,龍骨雖然吸收,可卻沒有絲毫變化。
依舊黯然無光,仿佛枯木。
雪花紛飛。
燕忘情撐著一柄紅色碎花小傘,在紛紛雪花中駐足。
她看著天池中漂浮著的龍骨,嘴角掀起一抹苦澀,為什么明知沒有結果,還愿期待一個答案?
這一年來,她去過很多地方,尋找復活之法,期望而去,失望而歸。
這一年,她去過**八荒,踏過九天十地,偏偏尋找不到一個答案。
這一年,她坐穩了圣主寶座,圣星上下,莫敢不從。
“權傾天下,又如何?”燕忘情有些意興闌珊,自嘲道:“換的回過去么?”
每當夕陽西沉的時候,她都會來到此處,對著龍骨訴說她近日的心情,明知沒人在聽。
也許是習慣了終日與他相伴,哪怕他已經真真徹徹地不再了,她仍是抱有幻想。
仍是覺得。
也許,忽然有一天,你還會出現在這里呢。
于是她情不自禁地轉身,而其身后,卻是空無一人。
見狀,她不禁哂笑,笑容苦澀,端起陳年的酒,一杯滿斟,這口酒昔日暖人心腸,如今竟比風雪還要冷。
玉指伸出,感受著雪花降落在指尖的冰涼觸感,她那美目之中,浮現出些許復雜之色。
“冥陽的雪,又下了。”
“而你,我卻再也見不到了。”
細雪紛紛覆上眉目,清寒已然入骨。
“師父,你在等誰?”
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道略顯清脆稚嫩的聲音,自身后悄然響起。
那是一名粉妝玉琢的少女,是今年的新人王,也是她剛收的小徒弟,名為牧靈兒。
燕忘情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誰也沒有等,誰也不會來。”
聽得此言,牧云熙愈發疑惑了,她偏著腦袋,撓了撓頭,道:“那,你一個人那么久,就沒想過去別的地方看看?”
記憶之中,師父但有閑暇,便來天池,從未去過別的地方。
燕忘情輕捻指尖的雪花,神色怔了怔,紅唇微啟,緩緩道:“我怕我一轉身…”
“連你也不見了。”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