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吵著您和老夫人,又睡不好覺。”
“果然,他們拿刀弄棍的要耍橫,當初離開將軍府時嬤嬤們心里本來就都憋著一口氣呢,今兒早上總算都找著發泄口了。”
“嬤嬤們出去赤手空拳的就把那十幾個家丁都給打趴在了地上。”
“這會兒曲家和將軍府的家丁都還在大門口坐著不肯走呢。”
李卿落:“不急,等我吃些東西,咱們就出去瞧瞧。”
李卿落剛出院子,就看到裴老夫人也過來了。
“落兒,先隨我去瞧瞧你父親去。走吧。”
李卿落連忙過去攙住裴老夫人,隨著祖母去了一個偏僻的院落,看到了被關在里面的李朝靖。
其實李卿落昨日就知道李朝靖被關在哪里了。
但是她并沒有主動過來瞧他一眼。
對這個血緣上的親生父親,她心里只有恨意,并無半點可憐。
特別是想起他當初想要逼死祖母的嘴臉,李卿落心里就像是無時無刻燃了一把火。
若不是因為祖母的緣故,她是不介意親自動手弒父的。
上一世李朝靖冷漠旁觀了自己的死亡。
這一世,他像是醒悟過對自己的忽視,可也不過是瞧見了自己可被利用的一面罷了。
偏偏自己這個嫡親女兒又不愿被他所掌控,所以又引發了他心里的怨懟和冷漠,并在其利益和親情沖突時,他仍會毫不猶豫的率先放棄自己這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女兒。
這種人,不配為人父,為人子,更不配為人。
張嬤嬤推開門,李卿落跟著裴老夫人走進院子。
聽說李朝靖那日聽見李恪川出事后,就已經有些瘋了。
就是不知,他是不是裝的?
這會兒只見他坐在一只已經有些破損的木馬上,自己蹬著腳搖搖晃晃的,見到裴老夫人來了,他臉上瞬間揚起一抹笑來。
“阿娘?阿娘——!”
李朝靖立即丟下木馬站起身來,可由于他身體太過高壯,木馬又太小,所以他起身時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這一跤下去,木馬當場破碎了。
李朝靖愣了一下,看著地上一堆的碎木,他揉著眼睛坐在地上竟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阿娘,阿娘給靖兒做的木馬壞了,嗚嗚嗚……”
李卿落看的張口結舌。
“祖母,這……他真不是裝的嗎?”
他的臉上還掛著胡須,皺紋都有好幾條了,頭發上次就因為李恪川斷腿而花白了一半,現在竟然像個孩童一樣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
李卿落都難以置信,若是做戲,那他未免也太過逼真,太放得下往日顏面了!
裴老夫人沒什么表情的看著眼前一幕說道:“洛白給他看過,說他受了太大刺激,如今確實已不太正常。神智……都已回到了幼年,不過四五歲時。”
說完裴老夫人走上前去。
看到她過來,李朝靖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并伸手抱住她的雙腿哭道:“阿娘對不起,是靖兒沒有保護好阿娘給靖兒送回來的這只木馬。”
“阿娘,您這幾年從邊關托人給靖兒送回來的東西,靖兒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