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安慰了裴老夫人幾句,便又仔仔細細的給李卿落把起脈象。
董思源摸左邊,洛梵摸右邊。
很快,一直在照料蝴蝶的董思源就回味過來:“姑娘的脈象,和蝴蝶娘子的脈象,雖然大有不同,但仔細分辨,卻又好像能尋到同宗之源……”
李卿落:“我懷疑,我服的毒藥,就是用蝴蝶的毒血煉制而成的。”
李卿落說著從懷里將那裝著三顆毒藥的瓷瓶掏了出來。
“快給洛爺爺瞧瞧!”
洛梵接過來打開一聞,臉色凝重起來。
裴老夫人:“洛梵,怎么了你快說呀!”
洛梵:“你別急。那血蠱蟲已死,這世間也并未再出現第二條血蠱蟲。落兒只要不是中了血蠱蟲的蠱毒,就沒有那么糟糕。”
裴老夫人還來不及松口氣,就又聽董思源道:“但蝴蝶姑娘的毒血,也是屬下所見世間至毒啊。”
“若真是用她的血,煉制了五年的毒藥,怕是……”
“而且姑娘不是說了嗎她毒發時,與嗜血癥的癥狀極為相似。”
“只是屬下只見過蝴蝶姑娘的癥狀,要所見所聞男子近身,才會使其癲狂失智。”
“真正的嗜血癥又是如何的姑娘可能描述一二”
李卿落不敢看祖母。
卻還是明明白白說了個清楚:“我與蝴蝶的癥狀確實不大相同。”
“剛剛毒發時,我吐過兩口黑血。”
“除了全身撕裂疼痛之外,身上還有一處蝴蝶瘢痕的印記,印記平日里是粉色,偶爾紫色,毒發時會變成浴血般的大紅色。”
“我也試過,聞見男子血液或是蝴蝶的毒血,都會緩解癥狀。”
“不過,真正能讓我解毒輕松,還是要吸食男子血液。”
董思源嚇得臉色慘白:“此毒竟如此陰詭霸道實在惡毒至極啊!”
他看向李卿落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欽佩。
只聽形容,她一個女子能挺過來,怕也是極其難熬不容易的。
說是生不如死,應該也不為過吧
果然,是殿下看中的姑娘,也并非尋常之人。
裴老夫人:“所以落兒,你是吸食人血了”
裴老夫人臉色慘白,驚駭的瞪著自己的乖孫女,心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李卿落垂下頭去。
雖然是段容時親自喂給她的血,但她吸食了人血,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洛神醫眼見情形不對,趕緊插言:“此毒,怕是短時間內無法替落兒清除。落兒,接下來你可不能再亂跑了,下一次毒發,有洛爺爺和董大夫在此,我們總能幫你渡過難關的。”
裴老夫人:“洛梵,那就麻煩你和董大夫了。”
“落兒,你聽到沒有接下來,直至你下一次毒發之前,你一步也別再踏出家門!”
“否則,別怪祖母家法處置!”
李卿落只能深深埋下頭去:“是,祖母。”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只是心中仍舊惶恐不安。
下一次毒發,等祖母看到她的癲狂,是否會將她像蝴蝶那樣用繩子鎖起來
李卿落苦澀的咬緊了唇瓣,起身離開。
等她走遠了,裴老夫人才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洛梵深深嘆了口氣,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
“秀珍,你對落兒,是否殘忍了些”
“我看她,是個心里有數的孩子。”
裴秀珍:“她就是心里太有數了!連這種事都要瞞著我們,她還有什么不能自己做的”
“她是想自己干脆死在外面,或者毒發時不傷害這家里的任何人,我能不明白嗎”
“她不想大家看她的眼神,像看個怪物……她會比死都還要難受!”
“但她若真的死了,徒留我這一個老太婆在這世上,我該怎么辦”
“還有,吸食人血啊!我阿兄是怎么變成個人鬼不分的畜生,你不知道嗎”
洛梵:“落兒定然不會像你阿兄那般,將自己逼到無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