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心里狠狠一顫。
難道……也是重生?
還是別的什么?
從一個有男女平等的地方,從一個沒有階級固化的地方而來?
她竟然心底還有些羨慕這個地方。
李卿落搖了搖頭:“那您一直和她周旋,就是想知道她當年在桂馥宮里到底是否看見過真相?”
段容時:“……是。不過我如今也已認清事實,她倘若真是換了個人,怕是根本不知道。”
“既如此,她也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
他眼神咻然愣了下來。
李卿落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
當年他不止是失去了母妃,還是去了至親的妹妹。
這些年,他只能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自己舔舐著從未愈合過的傷口。
她心痛到仿佛親身感應,但也只能望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年,我查到的東西,倒也不少。”
“就如德妃所說的那般,宮里沒有一個人的手里是干凈的。甚至可能就連我的父皇,也是害死我母妃的真兇。”
李卿落實在難以置信。
抬頭看向這片詭譎的天,心中一陣悲涼。
“殿下,你若想報仇,我李卿落拿命陪著你。”
段容時說出埋在心底十七年的這些話,心里那些郁結已是痛快不少。
而且,他哪里舍得要她的命?
他笑著撫上她的臉。
“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只要你長長久久的陪著我,便已是祈求神明得來的福祉。”
李卿落紅著眼主動抬頭,親了親他的臉。
“好。”
她終于明白,為何她分明身中嗜血的劇毒,他也要自割放血救她性命。
他再抓不住別的東西了。
或許真的只有自己,才能讓他還能活的像個人。
“殿下,我能問問,那些啞奴是怎么回事嗎?”
“當年娘娘出事后,我聽說整個桂馥宮的宮人都被血洗,然后才是一場大火燒了個干干凈凈。”
“可我瞧著桂園那些啞奴,像是從前也在宮里做事的人?”
段容時撐起身子,站起來。
拉著李卿落的手往回走。
二人進了殿內后,他才說道:“那些啞奴,年齡大些的,便是我母妃從前身邊的舊人。”
“我也是在母妃死后兩年,也就是八歲那年才被她們用心將消息遞到我手里。”
“這世上,除了她們,在無人知道桂園是月貴妃在生前就為她們買下安身的宅子。”
李卿落大吃一驚:“是娘娘生前便給她們買的?”
“那娘娘,豈不是早就知道……”
段容時頷首:“是,我母妃當年,或許早就預料到自己會遭遇不測。”
“所以,在她有警覺時,提前半個月就把啞奴們一個個的拔了舌頭,然后再服用了假死藥,以被殘虐致死的模樣給運出了宮去安頓下來。”
“她身邊換了些新的人上來,也都是各宮的眼線。”
“那次桂馥宮血洗,也都是各宮的眼線被一遭清理罷了。”
李卿落重重的喘著氣,這么大的動作,月貴妃最后的日子,豈不是聲名狼藉成了個殘暴的寵妃?
“可她既然有假死藥……為何不給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