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都更別說了,去人家莊稼地里偷食物,還被追了五里地。”
“河里的魚,那么大一條的在水里游來游去,她就像個瞎子似的只看著人家也不想法子去撈。”
“若不是老奴刻意給她偶爾丟點兒吃的,怕是她早就先餓死在野外了。”
“真是沒用。”
李卿落搖了搖頭,心道:嬤嬤的行蹤怕是早便被那劉卿珠給發覺了。
“那你怎么回來了?”
鄭嬤嬤:“她再一次暈倒在路邊時,被一對兒老農夫婦給救了。”
“他們無兒無女的,把劉卿珠當親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老奴瞧了幾日,倒不像是作戲。”
“老奴去打聽了一下,說他們唯一的兒子多年前去當了兵死在戰場上了,老兩口膝下再無兒女,怕是想把劉卿珠當寄托了。”
“劉卿珠也心甘情愿的就留了下來。”
“而且,她還裝起了啞巴。許是怕自己的嗓子嚇到這對兒老夫婦了吧,如今也長了良心似的。”
“老奴還瞧她會挑水煮飯了呢,真是稀奇。”
“姑娘,您說她……能變好嗎?”
李卿落:“不知道。”
不想再提此人,李卿落便說乏了。
“你跟著她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幾日吧,月例給你兩份兒,就當獎賞了。”
鄭嬤嬤很高興:“給姑娘辦事,應該的。”
一轉眼,距離李朝靖他們被流放,已有好幾日了。
這一日,官兵押著李家這些男丁,路過農家時覺得口渴至極,便敲門想討口水喝。
開門的是個老婦。
見到是官兵,也不敢招惹,就將人都請進院子里。
李家那些人雖然都拴著鐵鏈,而且個個灰頭土臉的,但因為押送的官兵得了天風商行的招呼也收了不少錢,所以對李家這幾爺子還挺客氣照拂。
也就給他們都討了水喝。
天熱的人要裂開似的。
大家相互捧著水瓢,你一口我一口的搶了起來。
好不容易坐在樹下都涼快了些,門口突然‘嘭’的一聲巨響。
是挑著柴火回來的劉卿珠。
她滿目震驚的看著院子里的這些人,腦子瞬間嗡嗡作響。
然后她丟下東西,害怕的轉身就跑。
“花兒!”
老婦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拔腳就追了過去。
“怎么是她?”
“難不成咱們眼花了?”
李朝安奇怪的咕噥著看向李朝淮。
李朝淮冷笑一聲:“除了她還能是誰?化成灰我也能認得!”
“花兒,你等等娘——哎呀,娘跑不動了——”
老婦腿腳不便利,遠遠追著劉卿珠沒幾步就氣喘吁吁的。
劉卿珠這才停了下來,紅著眼看向身后的人。
她只想過平淡的后半生,為什么還會撞見他們?
是不是她怎么逃,也逃不掉?
她等著老婦走過來,將她緊緊拉住。
“你是不是害怕他們?”
“別怕。娘在這里陪著你。”
“等他們都走了,咱們再回家好不好?”
“孩子,娘知道你以前受了不少苦,身上那些疤,哪個女娘能接受得了?”
“娘不在乎你的以前,以后咱們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聽著眼前這個老婦說的話,劉卿珠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她是不是終于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似瑰寶一般彌足珍貴的東西,原來也可以如此簡單。
她點點頭。
母女二人正要坐在地上,劉卿珠突然看到幾條黑色的身影鬼祟的朝著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