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例,給你們十兩銀子賠償金,已不違法。”
“昨日此事是我貼身的管事嬤嬤親自辦的,因你們家大鬧一場,也是看在你們實在悲痛,我們感同身受的份兒上,所以嬤嬤給了三十兩銀子。”
“算起來,已經是月例的六十倍了吧?”
“你們家死了女兒,我也深感痛心。所以給這六十倍,我也覺得合情合理。”
“這,已算是我們望珍樓的仁義了吧?”
“但你們再二再三地來鬧事,是把我望珍樓當做搖錢樹,往后想怎么要錢便如何要錢了是吧!?”
她一聲厲喝,渾身的氣勢瞬間張揚,嚇得春兒爹腿一哆嗦。
兩個被摁在凳子上的老東西更是差點兒就癱軟了下去。
周圍議論聲瞬間又跟著四起。
“這么多?五百錢!?這丫頭的工錢可不少啊。”
“是啊,五百錢,這五百錢的工在南安可不好找啊。”
“二栓子他爹去碼頭搬貨,一天也就十個銅板。”
“這丫頭就端茶倒水的清閑活兒,聽說在他們望珍樓做工還包飯吃,吃的還都是大魚大肉。這樣一個月都還有五百錢?沒想到,二栓子他爹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
“這種工,我們家怎么遇不到?死了都能被賠償這么多,誰不想干啊?”
“如此說來,給了三十兩確實已是仁至義盡。他們家就算是把這丫頭賣了,若是個容貌身段極好的,賣個十兩就已頂天。”
“如今三十兩,竟然還不知足!”
“就是。那王三的弟弟去年搬貨死了,才得了二兩銀子的賠償。還能怎么著?人家去告官,那也是合了大楚律法的。”
“乍一聽三十兩他們家好像都不在乎,但確實好像,就是不知足還要更多吧?”
“只是看東家心善給得多,還想要得更多呢。”
“呸!恬不知恥。這么好的事兒都叫你們遇上了,竟然還不滿意呢?”
“就是,人都死了,你們還想要什么公道啊?去找那放火的人呀。又不是望珍樓故意將你女兒害死的。”
“聽說望珍樓損失了上萬兩的珠寶,人家不更慘?”
“嘖嘖嘖,春兒她爹,你也不要太貪心了。小心貪太多,把自己肚皮撐破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瞬間情形便就扭轉了。
好像都已看穿春兒一家的把戲,變得清醒的讓雀兒都有些震驚。
春兒一家根本沒想到竟然還會這樣。
一個個臉上終于有了急色。
“不是的,我們就是想要春兒。只想要自己的女兒啊,我們不想要銀子。”
“我們就是要一個公道,你們誤會我們了。”
有人聽見這話氣笑了,往春兒娘臉上狠狠啐了一口。
“要不要臉啊?還只要一個公道。昨兒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們從這里離開后,就去菜市買了肉回去的。”
“我還看見他們買新的布匹了。”
“這錢都用上了,還要女兒呢?人家又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你們明知人是回不來的,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分明就是想要更多的錢!”
嫉妒終究讓人紅了眼睛。
三十兩不重要。
但五百錢的月錢,卻能讓人羨慕嫉妒地直流口水,心生不公。
一個個說起話來,自然就充滿了公義。
李卿落眼見如此,這才又開口說道:“謝謝大家為我們說的公道話。”
“不過,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
“他們這一哭二鬧的,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酒樓的生意。不僅把我們的客官都給趕走了,還讓客官們對我們酒樓和銀樓都生下不好的印象。”
“不僅如此,以后我們任何鋪子再招新雇工和伙計,可是不敢再輕易招尋常家百姓家的丫頭和兒郎了。”
“誰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貪得無厭的他們?”
眾人一聽,這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