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不見,你怎么如此憔悴,還老了這么多。”
阿娜爾上前:“回母后,兒臣都快五十了。臉上有皺紋,頭上有白發,都不過是歲月的痕跡。兒臣也不得不服老了。”
“不過令兒臣驚喜的是,母后您的眼睛竟然好了許多。”
“前幾年母后不是都看不太清了嗎?兒臣還以為今晚您瞧不見兒臣了,畢竟兒臣的席位如此隱蔽,坐在這堂中大半天,竟然沒有幾個人看得見兒臣。”
“沒想到,還是母后的眼睛好使,一進來就喚了兒臣。”
“母后如此關懷兒臣,兒臣今日卻怕打攪母后甚至沒去拜見母后,兒臣真是既感動又慚愧。”
阿娜爾此話一出,太后的臉色瞬間一青一白的,甚是難看。
誰不知道太后眼睛不好?
但她一落座就準確地看向了阿娜爾,很明顯阿娜爾的位置就是她事先指定了的。
席間眾人瞬間議論紛紛。
太后已經快八十歲了。
是皇庭近一百年最長壽的太后。
大家都在說她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如此不顧體面,再怎么說那也是烏孫的太后。
雖然都是太后,地位也不如皇庭這位,但到底也要顧著點人家的臉面啊。
太后惡狠狠地瞪了阿娜爾一眼,小聲說了句:“你果然還如從前那般惡毒。”
阿娜爾:“不如您,越老越毒。”
太后一拍矮桌:“你說什么?”
她根本沒聽清,但直覺阿娜爾沒說什么好話。
“夠了母后!”
隨著一道厲喝,一個挺拔高壯的身影雷厲風行地走了進來。
他徑直來到阿娜爾的面前,盯著阿娜爾滿是厭惡地說道:“您不該這樣對皇祖母,這是不敬!”
“母后,您可知錯?”
來者,正是庫爾特。
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又哪有半點對自己生母的敬重?
李卿落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南宮狄。
南宮狄的一雙眉已經高高皺起,并且眼里有了想要殺人的怒火。
李卿落伸手悄悄摁住南宮狄的手臂。
這個庫爾特殺氣很重,若是他們這‘兩個奴’敢貿然說話為阿娜爾出頭的話,指不好會成為他第一個發泄的祭品。
他身為烏孫王。
殺一個奴,不過是一件如同飲水吃飯的小事。
所以李卿落和南宮狄都沒有出頭,而是由著阿娜爾自己起身抬手狠狠甩了庫爾特一巴掌。
“混賬東西!”
“我怎么就不敬你的皇祖母了?”
“倒是你,你如今越發的狂妄不像話。離開烏孫半年,不理朝政不說,連我這個母后是不是也不認了?”
“我看還不知錯的人是你!”
“當初我一人艱難地帶著才一歲的你走上王位,力排眾難地為你打理烏孫,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可你呢?”
“就因為一點不順心,跑到皇庭來還在單于面前胡說八道,說我把持朝政不肯真正放權。”
“庫爾特,你有沒有良心?”
“你若不想坐這個王位了,就早日禪讓給你的親兒子!”
庫爾特似乎極力地隱忍著怒氣才沒有還手過來。
但他陰鷙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殺意。
就算是面對著自己的母親,他也絲毫沒有收斂,反而說道:“你總算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吧,母后?”
“如此,你又可以帶著您的親孫子坐上王位,繼續把持烏孫的大權了。”
“這些年本王過的什么日子大家都瞧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