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飛白怔住,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他嘴巴張的大大的,看向沈丞玨的眼中滿是不解和疑問。
“你先別回去,這幾天住下。”沈丞玨卻是不打算解釋,吩咐了一句,徑直走了。
譚飛白著急的原地蹦了下,追問:“等下,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擔心孩子出事,急匆匆把他找過來,為了孩子還打了沈太太一巴掌嗎,怎么又說,不想要這個孩子?
這什么情況,誰能來跟他解釋一下。
臥室中,季涼西抱著膝蓋坐在陽臺的椅子上,盯著樓下的花園看。
沈丞玨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在季涼西身后停下了腳步。
他望著季涼西單薄到一折就斷的背影,眉頭越擰越緊,伸出手,似是要觸碰她,又驚恐一般的收回。
不該這樣的,他恨她,不該對她心軟。
她騙了他,以這個世界上最不堪的方式讓他見識到了背叛的滋味,讓他嘗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不管她遭受什么,都是罪有應得。
沈丞玨的心終于又一次狠下去,他沒有對季涼西說一句解釋,一句安慰的話,轉身離開。
身后的腳步聲消失,季涼西捏緊的拳頭倏地松開,大口大口的開始呼氣。
方才沈丞玨一進房間她就察覺到了,她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沈丞玨瘋狂的報復和折磨,所以只能屏住呼吸,將自己偽裝成木頭人。
還好,逃過一劫。
樓下響起發動機的聲音,季涼西不用看,就能聽出那是沈丞玨新買不久的跑車。
跑車駛離別墅,季涼西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終于落了下來。
她放松的蜷縮在椅子里,視線眺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距離不遠的山上,不時傳來雄渾的鐘聲。
季涼西突然就被那鐘聲吸引了,她望著煙火升起的地方,慢慢站了起來。
在這個別墅里住了三年,她好像還從來沒去那廟里拜過,現在就算是不為了奶奶,為了她自己身上的癌癥,也該去拜一拜了。
說走就走,季涼西換上牛仔褲白襯衣,準備出門。
路過夏芷希房間的時候,聽到夏芷希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保姆,說是要喝魚湯吃燕窩,倨傲的語調,比她更像是女主人。
季涼西自嘲的笑了下,腳步沒停。
從別墅看過去挺近,真走起來,季涼西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走到山腳下。
因為不是周末,廟里人并不多,季涼西邁步上臺階,走進廟門,跪倒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讓我離開他吧。”
“我不得已做錯的事,已經受了三年的懲罰了。現在我生了病,想好好活下去。”
“求求了。”
燒香磕頭添了香火錢后,季涼西又供奉了一大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