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里,他讓醫院把夏芷希和季涼西的病房安排在一起,他假模假式的呆在夏芷希的病房里,心不在焉的呆在夏芷希的身邊。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戲,他只知道,他不敢面對季涼西。
他害怕看到季涼西,害怕想起那份親子鑒定書,害怕承認他們之間可能會存在的親人關系。
他更害怕的是,她知道這一切。
他都受不了這個打擊,更何況是她呢。
所以,他只能忍住所有對她的思念和擔憂,只能假裝沒事人一樣的呆在夏芷希的病房里,麻痹自己,逼迫自己不要靠近她。
他犯的錯已經夠多了,再錯下去,就太畜生了。
……
譚飛白最近手里沒什么病例,日常就是做學術研究,他看完最新的國外關于女性乳腺癌研究的醫學視頻,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出了辦公室,溜達到住院部。
出事的那天,他并不在別墅里。
說來也真是趕巧,那天他收到一個快遞,讓他去小區外面取。
他收拾整齊出去后,跟那人打了好長時間電話,才終于碰了頭,碰頭之后,那人問了他的身份證號,撓著頭告訴他,送錯人了。
搞出這么個烏龍,他也是很懵,但那快遞小哥連連彎腰道歉,他又不好責備,只能吃了個啞巴虧,轉身往回走。
快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救護車從他身旁開了過去。
他當時還納悶,一大早的,救護車怎么開到小區里面來了,莫不是誰家出了什么事?
結果回到家,就看到敞開的大門和一地的血跡,面對空無一人的別墅,想到剛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兩輛救護車,差點把他嚇個半死。
譚飛白拍拍腦袋,一想到這件事,就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出事之后,他找沈丞玨道過歉,不過沈丞玨似乎是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并沒有怎么搭理他。
哎……
怎么就鬧出這種事了呢。
到了住院部季涼西住的樓層,譚飛白并沒有急著去找季涼西,而是先進了洗手間。
說實在的,他有點緊張。
結果一走進去,就和沈丞玨打了個照面。
“丞玨,你……”看到一池子的紅色和依舊不斷從手指上流出的鮮血,譚飛白快步上前,關掉了水龍頭:“我的老天爺,你在干什么,你這是在自虐還是自殺啊!”
沈丞玨抿唇,沒有吭聲。
他這個樣子,譚飛白看了也難受,“走吧,我去給你消下毒,包扎一下,你這樣不管不顧的,會感染的。”
“沒事,不用。”沈丞玨推開譚飛白,就往外走。
譚飛白急的跺了跺腳,又追了上去。
“丞玨,現在兩個女人都這樣了,她們都指著你呢,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你得挺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們可怎么辦!”
沈丞玨的腳步,突然就停住了。
他捏緊拳頭,閉上了眼睛。
是,譚飛白說的沒錯,他得為兩個人負責。
據小助理說,當時是季涼西和夏芷希起了爭執,兩人拉扯起來,才從樓上滑下去的。不管當時責任在不在季涼西,他都必須為夏芷希失去的孩子負責。
至于季涼西,他愿意用他的生命,他的下半輩子,保護她,守著她。
見沈丞玨沒那么倔了,譚飛白拉著沈丞玨往護士站走,邊走,他邊對沈丞玨說:“丞玨,其實我心里,一直是有一個疑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