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丞玨并沒有讓人對夏芷希用刑,只是交代了不許給她處理傷口。
前些天夏芷希就因為傷口的炎癥發了幾天高燒,還是譚飛白怕弄出人命來,給她灌了退燒藥才有所好轉。
不過說實話,就憑她犯下的過錯,哪怕再受點折丨磨也是無可厚非的。
誰知道夏芷希不僅身子骨脆弱,心理承受壓力更是不咋的,關了幾天就神經兮兮地開始自言自語,總是說地下室有鬼纏著她,向她索命。
此事早就讓沈衛轉告沈丞玨了,得到的答案是“不用管”。
譚飛白自然不想管,可禁不住夏天賜擔憂夏芷希的小命,今天徑直找上門來了。
“那你讓我見她一面,我保證只是見面,我什么都不會做。”夏天賜抿唇,溫聲和譚飛白打商量,“她的失蹤已經引起我父親的疑心了,我差點瞞不過去。”
譚飛白無奈地嘆息一聲,“就算讓你見到了又怎樣?”
“你不能把她從沈家帶走,不然丞玨會打死我的。天賜,你不要讓我為難。”
譚飛白本意是不想夏天賜一直惦記這事,畢竟彼此都是無能為力的。
倒不如想想辦法看如何才能讓沈丞玨消氣,說不定夏芷希還有一線生機。
不料夏天賜見他這種態度,心里愈發懷疑夏芷希可能早就出事了,擔憂的情緒憋不住泛濫成災,瞬間控制了他的行為。
夏天賜眼神一凜,忽然一把推開譚飛白,飛快地闖進沈家的大門。
譚飛白出來時只虛掩了門,完全沒有防備夏天賜的意思,結果夏天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焦急地跟著跑進去,想要拉住夏天賜。
可惜他的運動細胞遠遠不及夏天賜,追了半天都拽不住他的半點衣角。
夏天賜迅速地在沈家每個房間都檢視了一遍,那來勢洶洶的架勢和鐵青的臉色,嚇得保姆驚慌不已,忍不住退避三舍,更方便了他的行動。
最后,夏天賜將目光鎖定了暗黑的地下室入口。
譚飛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吶吶道:“天賜……”
夏天賜卻從他的反應中窺見了真相,毫不理會他的阻攔,劈手擰開了地下室的門鎖。
地下室內燈光昏暗,夏天賜隱約看到了一個晃動的影子。
他摸索著下了樓梯,很快就在某丨處角落發現了夏芷希的身影。
夏芷希的雙手被捆了起來,一只腳踝上綁著一根長長的繩索,將她的活動范圍困在了幾米之內。
她的衣服臟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換過了,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夾雜著一陣血腥氣。
察覺到有人來,她驚惶地縮成一團,嘴里胡亂地喊叫著:“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害的你……”
“夏芷希你發什么瘋,我是你哥。”
夏天賜緊緊皺起眉頭,屏住了呼吸湊近她,伸手去解她腳上的繩結。
他意外地發現她的雙腿上有幾處劃傷,血跡早就凝固了,干巴巴的血塊粘在皮膚上面。
夏芷希顯然沒有認出他,不安地踢動雙腳,妄圖將他趕走。
她的聲音里全是恐懼意味:“走開!別碰我!”
夏天賜心底一涼,用力按住了她亂蹬的雙腿。
夏芷希這分明是精神失常的前兆。
看到夏芷希這副身心都飽受摧殘的慘狀,愣是夏天賜再不喜她,也難免心生不忍,當即決定了要把她帶離沈家。
哪怕沈丞玨要秋后算賬,那他也認了。
夏天賜抱起掙扎不停的夏芷希,強硬地禁錮著她的雙手,抬步走出了地下室。
夏芷希也許是知道了他并無惡意,下一秒就攥緊了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譚飛白的神色意味不明,仍是要阻攔他帶人離開,張開了雙手攔在夏天賜的前面,如同一面墻堵在門口。
“天賜,你今天要是帶走她,那就是真的完全得罪丞玨了。”
夏天賜這會壓根聽不進勸告,臉色陰沉如水,“難道我就任由她在地下室,被他折丨磨至死嗎?”
譚飛白咬牙,隨后搖了搖頭,“丞玨不會的……”
夏天賜照樣不理會,大步邁開直奔玄關,沒走兩步,就聽到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夏醫生,你怕是分不清這里是誰的地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