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玨不禁咬牙切齒,用力到幾乎要磨掉了一層牙釉質。
他的雙眸中迸發著滔天的恨意,當中夾雜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期待。
沈丞玨抿緊薄唇,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沈夜道:“車子再往后退一些,別被發現了。”
沈夜疑惑地問:“我們還要守著?”
“嗯。”
沈丞玨的語氣不容置喙,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里是一片清明。
車子停在綠化帶附近,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公寓方向,一刻也不放松。
時間滴答滴答地往前走,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公寓的門從里打開了。
一個體型偏矮的女人拎著一袋東西走了出來,她個子不高,頭發簡單地扎了個馬尾,身上的衣服十分樸素。
沈夜困乏地打了個哈欠,聲線有點懶洋洋的,“這是保姆吧?”
車廂內依舊一片沉默。
沈夜還以為自己打哈欠惹得沈丞玨不快,連忙扭頭準備請個罪,誰知道看到了對方一臉的高深莫測。
王姐沒想到只是出來丟垃圾的短短一會,就被沈丞玨認出來了。
她全然不覺危險即將降臨,把袋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了拍手便原路返回。
郊區隱秘的別墅,出入低調的傅云崢,沈家昔日的保姆……
所有的人和事猶如圓丨潤的珠玉一般,在須臾間被某條質地堅韌的金線串在了一起,明晃晃地指向一個隱藏極深不見天日的真相。
而這一切,無不彰顯著對手的高明和機智,在對沈丞玨的無知不遺余力地冷嘲熱諷。
他一字一頓道:“她之前是沈家的保姆。”
沈夜大吃一驚,下意識看向保姆遠去的背影,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此時觀察著沈丞玨的表情,他立即了然于心,一句詢問脫口而出。
“那現在怎么辦?”
沈丞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沒一腳踹開車門,沖丨進公寓興師問罪,翻天覆地搜遍方寸土地,好探個究竟。
“通知沈衛,讓他帶人來。”他強迫思維嵌在理智里,冷靜地吩咐,“把西區的人手全部調過來,這里的范圍很大。”
若是人手不夠,恐怕對方會有機可乘,數量優勢何時都容易占上風。
當然,他也擔心傅云崢暗中安排了人在周圍保護,因而要更加小心謹慎。
四十分鐘后,十幾輛黑色小車絡繹不絕地開到了西部郊區。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提前在路邊停下了車,徒步往沈夜發的定位趕來。
沈丞玨自從下達命令后,便是一言不發,整個人像雕塑一般,沒有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緒。
直到沈夜下了車,安排帶來的人把公寓團團圍住,沈丞玨才步履堅定地往公寓走去。
他神色凝重,每一根神經都繃得死緊,甚至感到自己出現了幻聽,總覺得季涼西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公寓的客廳里。
傅云崢回來后,夏天賜拗不過非要下床的季涼西,只得扶她來沙發坐下。
傅云崢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夏天賜的出現毫不意外,對他微微點頭致意。
季涼西和夏天賜剛剛在房里聊了許久,早從最初的驚嚇中回神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