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握著季涼西的手坐在床邊,時刻留意著她的情況。
等輸完液再回到沈家,已經是半夜了。
沈丞玨輕手輕腳地抱著熟睡的季涼西回到主臥,小心翼翼地讓她躺平在床上。他怕她睡得不舒服,想了好一會還是決定給她換回睡衣,才給她蓋好被子。
這一晚過得堪稱是跌宕起伏,沈丞玨亦是身心疲憊頭痛欲裂,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他的衣服都懶得換了,直接一頭栽倒在季涼西的旁邊睡了過去。
次日,季涼西迷迷糊糊地醒來,驚訝地發現沈丞玨昨晚并沒有摟著她睡覺,而是躺在了另一側。
她抬頭一看掛鐘的時針,就更覺得奇怪了,沈丞玨居然接近十點了都還沒醒過來。
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坐在書房里處理公務了。
季涼西恍恍惚惚記得,昨晚自己好像是快暈過去了,后來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而她這一覺睡得頗為安穩,雖然被換了睡衣有點不爽,但是全身上下并沒有不適的地方。想來沈丞玨也沒對她做什么禽丨獸的事情。
季涼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吞吞地穿好拖鞋,去浴室洗漱。
沒想到開水龍頭的聲響那么大,沈丞玨依舊一動不動地側趴在床上,一副睡得昏天暗地的模樣。
季涼西洗完臉回到床邊,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了,試探著用手推了沈丞玨一下。
“喂。”
沈丞玨緊閉雙眼,完全沒反應。
季涼西緊皺著眉,下意識用手背貼丨上了他的額頭,一觸到皮膚的溫度就明了了。這都快燒成爐子了!難怪他起不來。
季涼西猛地縮回手,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不假思索地離開了房間。
就在她走出門口的一剎那,床上的沈丞玨悄悄地睜開了眼睛,里頭全是驚愕意味。
她就,就這么走了?
沈丞玨早在她醒來前,就感覺到額頭和脖子隱隱發燙了,喉嚨干痛得像被火燒過一般,隨之而來的是全身骨頭的酸痛感。
哪怕再缺乏常識的人,也能意識到這是發燒了。
沈丞玨忍著難受,勉強地掙扎了幾下,想要從床上爬起來,結果嘗試了兩三遍都失敗了。
最后他只好作罷,任由自己趴在原處閉目養神,心想大不了就暈厥過去了。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季涼西窸窸窣窣的翻身聲,知道她是準備起床了,于是假裝還在沉睡。
如果她發現他生病了,是不是就會心疼他,對他好一點了?畢竟昨晚他守了她四五個小時,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更不敢打盹。
于情于理,她好歹會同情他一下吧。
誰知道她發現他發燒后,表現得異常果斷,一聲不吭地跑了。
沈丞玨胸膛里那顆心,如同脆弱的水晶砸到了某人鐵石的心腸上,嘩啦啦就碎了一地。
她就那么恨他,明知道他生病了都不聞不問,任由他飽受病痛折丨磨。
原來,他生病了也換不來她的一絲垂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