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他輸的次數相較要多一些。畢竟沈老爺子在象棋上的造詣太高，若是他再不謹慎應對，必然不到十分鐘就會被殺個片甲不留。
只是，沈丞玨今天狀態似乎不太佳，這一盤棋走得不甚如意，思考的時間愈發變長了。
沈老爺子面色淡定地瞟了一眼沈丞玨，倒不會出言催促對方。在他看來，下棋如果總是一方獲勝，棋局并沒多大意思。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好多天沒來陪我老頭子了。”沈老爺子終于等到己方可以走了，好整以暇地往斜上方移了一個馬。
大概是上位者天生有種顛倒是非的能力，分明是自己沒有擺出歡迎的態度，偏偏先來興師問罪。
沈丞玨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心，仍是一副認真琢磨的模樣，嘴上恭敬地回答：“爺爺別見怪，孫兒這些天待在公司處理公事了。”
沈老爺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并不打算當場拆穿他的話，僅是眼里多了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沈丞玨坦然地對上沈老爺子的眼神，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人尋不出端倪。
“你不是動用了沈家暗地的力量嗎？難道是我搞錯了？”
沈老爺子突然懶得遮掩了，那蒼老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蕩，震得人耳朵微微發顫，“在查什么東西，不方便讓我知道的。”
沈老爺子最后那句話直接用了陳述語氣，滿含審視的目光在沈丞玨的臉上來回打轉。
沈丞玨察覺到沈老爺子話里的意味深長，差點逼得背脊爬上了一絲寒意。他悄無聲息地調節好呼吸，沖對方露出帶著幾分嚴肅的表情。
“孫兒就知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爺爺的眼睛。孫兒直說了吧，的確是派人去查了一些人。”
沈丞玨沉著地回答他的問題，同時不動聲色地揣摩著沈老爺子的面色。
既然明白沈老爺子向來不待見季涼西，沈丞玨自然不會將自己幫季涼西尋找父母一事說出來，免得沈老爺子會責怪她。
沈氏勢力雖大，可無論如何都是牽一發動一身的，難保有心人在上面做文章，因而沈丞玨思前想后還是選擇了撒謊。
沈老爺信以為真，聲音平靜地追問，“查誰了？”
沈丞玨小心翼翼地放下棋子，“當年父母去世后，跟在父親身邊的保鏢和沈家的家庭醫生都不見蹤影。”
“孫兒心里實在是疑惑不已，總想著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便吩咐底下人去打聽打聽。驚擾了爺爺，并非我的本意。”
沈丞玨說得有理有據，照理說車禍倘若是一個單純的意外，保鏢等人沒理由逃之夭夭，還千里迢迢躲到國外去，生怕別人不知道有蹊蹺似的。
沈老爺子聽了他的話，雙眸浮動著異樣的光澤，然而轉瞬即逝，沒有被人捕捉到。他終究沒有再說些什么，只微微地摩丨挲著手里的棋子。
下一秒，沈老爺子將棋子挪到關鍵的位置，“將軍。”
沈丞玨一看，隨即苦笑一聲，“孫兒又輸了。”
“時間不早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沈老爺子主動開口放人，“改天你有空再來陪我下幾盤。”
“是。”
沈丞玨若無其事地收拾了棋盤，再和沈老爺子聊了一會，直到確定眼前這一關已經順利通過后，才敢起身告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