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沈丞玨,將沈老爺子和季涼西都嚇了一跳。
沈老爺子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見到沈丞玨僅是稍微驚訝了一下,而季涼西則是滿目驚悚地望過去。
沈丞玨的臉上掛了彩,是方才和保鏢們大打出手留下來的,配合眼前的情景,頗有一縷難堪的意味。
然而,沈丞玨出奇的冷靜,神情和之前的沒有多大區別,語氣平和地問了一句,“如果我不是沈家的人,那我是誰?”
盡管沈丞玨面無波瀾,季涼西還是能從那張毫無裂痕的面容下,窺見了不易察覺的蛛絲馬跡。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心底非常不安寧。
季涼西繃緊唇線,嘴角也抿得平平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語言頭一次顯得蒼白無力。
幸虧沈老爺子歷經風浪,自然不會怯場。他神色自若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沈丞玨,說出的話有些無奈。
“唉,說來話長,你自己想一下。”
事實上,沈老爺子心知肚明沈丞玨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身世,只是拖延一下時間,好讓他打好腹稿,斟酌一番再來詳細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丞玨一言不發地盯著沈老爺子,眼神深沉又摻雜了迷茫,各種矛盾的情緒交織,愣是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
沈老爺子提醒道,“你們的父親每年都有讓你們去看望一個人,你對他還有印象吧?”
為什么一個好兄弟值得沈胤幾十年如一日的掛念,并堅決地讓他的兒女去監獄見他,根本就不是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概括的。
沈丞玨腦筋轉得極快,電光火石間就理解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低垂的睫毛顫了幾下,“記得,我該不會是……”
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在沈丞玨的唇舌間打轉了好幾遍,怎么都跑不出口外。他仿似失去了勇氣,有點手足無措地等待沈老爺子給他確切的答案。
沈老爺子沒有讓他等太久,干脆利索地應了一聲是,隨后示意他坐下來。
沈丞玨沒有推拒,從善如流地坐下來,如同牽了線的木偶,每一處器官都乖乖配合著指令。
從沈丞玨進門起,除開第一眼外,季涼西一直低著頭,借由額頭上散落的劉海遮掩了臉色。
一系列的驚人信息沖擊了季涼西的思緒,她感到呼吸不暢,甚至產生了逃避心理。不過縱使她不聞不問,也架不住沈丞玨的主動求真。
“這些事埋在暗處多年,也該有個去處了。”
沈老爺子坐下來,緩緩地開口,“年輕那會,沈胤有個玩得最好的兄弟,名叫沈望水。他們一起創業,共同奮斗,也約好了以后有福同享。誰知道在創業初期,工地上就遇到了嚴重的倒塌事故。”
“那起事故中有十幾個人被泥土壓在下面,大家挖了許久都挖不出來。而那項工程的文件上簽署的是我兒子沈胤的名字,也就是說,我兒子沈胤是事故的責任承擔者。”
沈丞玨聽到這里,臉色刷的白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從暗黑的深淵中探出頭來。
沈胤是責任人,可后來卻是沈望水去坐牢了,其中的緣由就值得讓人深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