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再次看到腳下時,風卻不知何時將埋葬梁子衛的土地吹拂了開來,吹開來后,露出里面的真貌。
一個外表腐朽的琴盒,兩具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枯骨。
其中一具枯骨平躺,身上的骸骨已然破裂不完整,而另一具枯骨抱著那具平躺破碎的枯骨
“這”
看到那具抱著另一具骸骨的枯骨之時,江楚白的心中涌出一陣陣的酸楚來,雖然沒確認身份,但他知道這一具骸骨的主人是自己的師傅。
他沒想到,自己師傅的遺骸居然被葬在了原野之上,連墓碑都沒有。
“師傅”
江楚白跪下,對著那骸骨磕頭,行晚輩之禮,另一邊的蔣畢凡也沒怠慢,同樣在行弟子晚輩之禮。
雖然公孫婧從未說過,但內心里,應該是把江楚白當成了徒弟吧,不然也不會在去守靈之前將佩劍交予給江楚白。
此時李云默默看著墳冢。
“一生盡修無情劍,大道門前方盡悔。她悟了無情劍,卻也悟了有情人,在最后的最后,選擇了棄劍而生,放棄當那無情劍。”李云看著手中的銹劍說道“也許在公孫婧將這把劍交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選擇此方的道路了吧。”
李云話音剛落,手中的長劍鳴叫,從墳冢里暴露出來的古琴盒也一齊鳴叫。
“叮。”
劍與琴相互交鳴,那原本銹跡斑斑的長劍散發出無盡的鋒芒,仿佛是那當年的無情劍客在那持劍揮舞一般,靈韻發散,端是個不凡。
而那早已腐朽不堪的琴盒也盡數破碎,露出了里面的古琴,將近百年,這琴盒內的琴卻一如新一般,白弦和靈韻交鳴震動。
此琴也有靈韻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來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
古琴音奏起,長劍袖輕舞飛揚。琴與劍交鳴齊齊動。
這長劍更是脫離李云的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的痕跡來,舞的正是那當年公孫婧在梁子衛墳前舞的那一套劍法。
江楚白和蔣畢凡兩人眼前恍若幻境,那劍舞的劍意卻是已經在他們的身邊輕舞,眼前仿若只見那鵝黃之服的女俠帶笑舞劍,素衣俊俏的青年撫琴哼唱,回到最初的最初,梁子衛為公孫婧撫琴的那個夜晚。
江楚白讀懂了,自己師傅,公孫婧這套劍法的劍語。
今宵明月,絕不西沉。
只此美夢,吾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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