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伸手不見五指。
大商都城西邊的官道上,五馬拉輦,馬車疾馳而過,朝著都城方向趕去。
馬車內,李百萬安靜地坐在那里,閉目養神,一臉疲色,顯然,如此遠距離的舟車勞頓,對于年事已高的李家家主而言,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一旁,李幼薇守在父親身旁,目光透過車簾,看向外面的夜空,雙眼中憂色難掩。
小弟那邊,不知道什么情況了。
“幼薇,在擔心小子夜嗎?”不知何時,李百萬睜開了雙眼,看到女兒那擔憂的神色,開口問道。
“有一點。”
李幼薇收回目光,輕聲道,“自儒首升天之后,小弟做的事情越來越危險,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強大,我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用擔心。”
這一刻,馬車外,一匹駿馬上,云影不在意地說道,“這些年來,那小子遇到的敵人,他能打過的有幾個,打不過,跑就是了。”
當初,那小子和她交手時,要不是跑得快,現在,墳頭草都好幾尺了。
“說的也是。”
馬車中,李幼薇聽到云影圣主的安危,笑著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圣主后方,被馬匹拽著走的任風歌,開口問道,“圣主,這任先生怎么說也是一位神境強者,這般羞辱,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不羞辱!”
馬車外,任風歌聽到李家大小姐的聲音,馬上回應道,“俘虜,就該有俘虜的樣子,一點也不羞辱!”
說完,任風歌又快跑了兩步,跟上前方快馬的速度。
被馬拖著跑,算什么羞辱,不算!
只要離前面那個女人遠點,再多羞辱,他都能忍受。
前方,快馬上,云影聽到后面任風歌的回應,面露滿意之色。
識相!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任風歌能屈能伸的態度,確實不錯。
“任先生,如果跑不動了,就說一聲。”
馬車內,李幼薇看著外面,說道,“我們李家,一向以誠待人,不會虐待俘虜的。”
“跑得動!”
后方,任風歌十分干脆地回應道,“習武之人,怎能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大小姐放心,剩下的路,在下就這樣跑過去。”
“也行。”
李幼薇輕輕一笑,說道,“正好,任先生可以路上想一想,還有什么事沒有交代。”
“沒問題。”
馬車外,任風歌應道,“只要在下能想起來的,肯定如實交代。”
“任風歌,你可以再掙扎一下的。”
云影聽到身后俘虜的回答,不咸不淡地說道,“到了李園,等我們動幾輪刑,你再交代。”
“不,不用那么麻煩!”
后面,任風歌一邊跟著跑,一邊認慫道,“沒必要浪費那個力氣,在下身子骨弱,扛不住酷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人,可用。”
馬車中,李百萬聽過幾人的對話,輕聲道,“不固執,懂得變通,很符合我們李家用人的條件。”
“忠誠度,恐怕會有問題。”
一旁,李幼薇提醒道,“以這位任先生的表現來看,他會忠于任何人,一有危險,他肯定會先保全自己。”
“善于保全自己,也是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