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最遲明日,丘力居大王領的那三萬余騎便會抵達。
而再過數日,后軍的那六七萬步卒也將陸續趕到。
到時候,這大漢天子就妥妥是他們的階下之囚了。
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能讓他們跑了!
隨著蘇仆延命令的下達,烏桓騎手們開始從四面八方合攏,踢踏的馬蹄聲中咻咻的利箭之聲不絕于耳。
雙方遠程力量率先開始交火。
烏桓騎手們不求準度,但求覆蓋,隔著老遠便不斷的拋射漢軍陣地。
一輪輪的箭雨下來,縱然漢兵有甲胄護身,卻也是難堪其擾,每次射擊都有十數名倒霉蛋中箭。
而漢軍強弩手則力求精度,在盧植的命令下,他們精心忍耐,在抗了幾輪后,待那烏桓騎手逐步大膽接近,達到射程時,方才猝然出手!
只見這一輪齊射下去,竟有數百名烏桓騎手哀嚎著落馬,余眾也是倉皇而逃,不敢過于逼近。
此情此景,讓漢軍隊伍登時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喝彩,皇帝劉宏也是看的血脈賁張,擊掌贊道:
“盧尚書有大將之風,文物兼備,真國之柱石也!”
“陛下謬贊了”
盧植趕忙上前抱拳道:
“敵軍仍然勢大,眼下可遠遠沒到可以放心的時候。”
對于皇帝的恭維,盧植的臉上沒有絲毫得意之色,反而充滿了凝重和擔憂。
初次上戰場的皇帝看不出來,但經驗老道的盧植卻很明白,眼下不過是雙方第一回合的試探而已。
在成千上萬人規模的戰場上,一場戰斗的時間,往往會持續很久。
果然,兩次拉扯互射后,烏桓騎手們便摸清了漢軍射程和強弩手的密度,找到了漢軍的弱點。
是的,弱點。
北巡護送的漢軍戰士們不但人數在戰場上屈居于劣勢,同時為了保護內部數量眾多的輜重還有非戰斗人員,他們結成了一個大圓陣,整個隊伍的陣線被拉的很散,這給了烏桓騎手們可乘之機。
峭王蘇仆延在汗魯王烏延的建議下,立刻開始切換打法路線。
他們利用自己的機動優勢,不停的尋找找到漢軍遠程火力稀疏的地點。
一經找到,立刻投入重兵打擊,不斷的給漢軍放血。
甚至,他們還發動了一次成功的突襲!
就在漢軍側翼被射的陣腳混亂的當口,數百烏桓騎手們呼嘯沖來。
他們涌入陣地,砍殺踐踏,一波沖鋒就收割上百名漢兵的性命,然后又趕在預備隊到來時呼哨而走,邊跑還邊發出陣陣狂妄又得意的大笑。
“汗魯王眼光毒辣,這些漢兵看來也不過爾爾嘛!”
峭王蘇仆延見偷襲得手,不由贊嘆:
“照此下去,看來都不需要明日丘力居大王的援兵,咱們自己就能吃掉他們!”
“峭王不可大意。”
汗魯王烏延搖了搖頭:
“漢軍的騎兵還未出手,勝負猶在兩可之間。”
在右北平,多次與那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有過交戰經驗的汗魯王很清楚。
大漢步卒的強弓勁弩也許不錯。
但真正夠得上威脅的,還要看騎兵!
步卒再厲害,也不過如現在這般,被他們幾番騷擾后已經快走不動道了。
面對這樣的對手,即便自己等人失手個幾次,也不是問題,他們沒法擴大戰果,烏桓游騎們可以很輕松的穩住陣腳。
但大漢騎兵們就不一樣了,他們不但像自己的同胞一樣騎射如風,更關鍵的是,這些人身著戰甲,還有很強的近戰沖鋒能力。
一旦和這些人撞到一起,他們往往都要付出數倍于敵的傷亡。
“漢軍的騎兵么?”
蘇仆延目光一凝,望向漢軍隊伍,在那漸漸松散稀疏的圓陣中,一直未曾出手的上千名,騎高頭大馬的騎士們正嚴陣以待。
尤其是打頭的近百騎,一水的白馬紅袍,混在其中格外引人矚目。
“蘇曜請戰!”
皇帝緩緩行進的車駕前,面對那一臉緊張的劉宏,蘇曜再一次大聲請戰。
然而.
“不可,時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