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琬沉著臉問:“你不在太學讀書,跑來這里作甚”
黃射支支吾吾:“侄、侄兒只是來見見世面”
陳群眼尖,發現黃射袖中露出一角錢票,頓時了然:“黃公子也是來買股的”
黃射見瞞不過,索性坦白:“不瞞叔父,侄兒把您給的《春秋》注釋手稿抵押給了錢行,換了些錢買股,如今已經漲到.”
“逆子!”黃琬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要打,卻被陳群攔住。
“黃尚書息怒。”陳群低聲道,“此事已非個例,當務之急是盡快稟報唐王。”
黃琬強壓怒火,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當黃琬和陳群匆匆趕到唐王府時卻得知唐王已三日沒有回來,這幾日皆住在宮中。
然后兩人又火急火燎的進宮,總算在政事堂找到了正主。
甚至包括盧植、朱儁、袁紹和賈詡等人也都在這里,顯然也是要事在商議,而且和他們要報的事情不無關系。
“瘋了,全都瘋了!”
廳堂內,朱儁沒注意門口的兩人,甩著手里的本本兀自大喊:
“首批募資的百萬股不到三天就售罄,錢行近十日來吸收存款更是突破了三百萬貫,光放出去的貸款就有一百余萬貫了!”
“三百萬貫!”
剛進門行禮后的黃琬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武帝大搞錢時期,朝廷一年歲入也不過是93億錢,也就是九百三十萬貫。
雖然后漢朝廷鼎盛時,歲入曾一度突破過百億錢的大關,但朝廷四處用兵,興修水利,錢地方更多,后來更是盛極而衰,地方瞞報截留不斷,收入也是逐年銳減。
近兩年,朝廷雖然有所恢復,但也不過是年入八九百萬貫。
之前募股得來一百萬貫的時候他們就已震驚過一次,卻沒想到錢行的攬財能力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更可怕的是,這些錢幾乎全部流入了交易所。”
御史大夫王允皺著眉頭報上了監察院得來的信息:
“如今洛陽城內,一斗米的價格已從十文漲到三十文,絹布的價格上漲更甚”
“物價飛漲”盧植面色凝重,“這豈不是與當年王莽改制時的亂象如出一轍”
聽到盧植的話,諸公卿頓時臉色大變。
而蘇曜則只是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太傅多慮了。”
蘇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交易所的方向:“這不是王莽時的亂象,而是經濟活力的體現。”
“活力”黃琬忍不住上前一步,“唐王明鑒,如今太學生典當書籍,農夫拋荒田地,商賈囤積居奇,這哪里是什么活力分明是.”
“分明是財富在流動。”蘇曜轉身,目光如炬,“黃尚書可知道,這三百萬貫中有多少是從地窖里挖出來的有多少是世家豪強多年來藏匿的財富”
賈詡眼中精光一閃:“唐王是說.”
“沒錯。”蘇曜點頭,“這些錢原本埋在地下,藏在墻里,對朝廷毫無益處。如今它們流入了錢行,進入了市場,朝廷不但能收取交易稅,更能通過錢行調控經濟。”
他從案幾上拿起一份文書:“傳我命令,讓吏部發出公告,自明日起,錢行提高存款利率至年息三分,貸款利息則上調至六分,同時對持股不足半年就進行交易的投資者再加收百分之一的印稅,而持股一年以上則可以減半征收,同時減半征收股息紅利稅,以鼓勵長期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