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韓遂看了一眼地上已死透的程銀,眼中閃過一絲解脫,他坦然的解下腰間印綬,重重拍在閻行手中:
“拿去,這個給你,一會兒就由你來帶大家向蘇曜請降吧。”
“這,岳父大人那您”閻行木然接過印信,一臉茫然。
“我自然是唯一死爾。”
話音未落,韓遂突然舉起手中佩刀,狠狠的刨入了自己的心腹之間,然后又猛地拔出。
一時間鮮血噴涌而出,濺了眼前的閻行一臉。
“岳父!”閻行一把撲了過了過去,卻見韓遂嘴角鮮血滿溢,生機飛速流逝:“您,您這是何必啊!”
韓遂沒有再多解釋,只是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顫抖著將染滿鮮血的利刃交給了閻行,交代道:
“待會兒割下我的人頭向蘇曜請功吧”
“若能活得性命,來日好好待我女兒.”
“這是老夫最后唯一能做的事”
話沒說完,韓遂已在血泊之中失去了最后的生機。
這位涼州二十余載的梟雄,最終親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為他的一生戎馬畫上了句號。
“閻校尉,大將軍要來了,趕快動手吧。”
見閻行抱著韓遂冰冷的尸體發呆,其手下部將急忙催促。
他顫抖著舉起染血的佩刀,卻遲遲無法下手,周圍的殘兵見狀,多紛紛跪地痛哭。
不得不說,韓遂雖然是個反賊,但其本人治軍倒確實是把好手,早在十多年前便聞名西涼還因此得到了大將軍何進的親自接見。
最初,184年羌人北宮伯玉、李文侯反叛,自立為將軍,殺死護羌校尉泠征后,便敬韓遂之名,劫持了韓遂和他同郡督軍的從事邊章一起舉二人為領袖,統領當地軍政,一同作亂隴右。
自那以后,韓遂便操持軍政大權,以誅殺宦官為名,舉兵十萬叛亂,先后與皇甫嵩、張溫、董卓、孫堅等名將抗衡,引起天下騷動,讓朝廷不得不招安處置。
如今,這些愿意跟在他身邊拼死突圍的俱是其忠誠心腹,又怎忍心拿他的人頭去請功
閻行最終還是沒辦法下手。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眼前戰局也正在不斷的推進。
不但趙云率部將東門殘敵肅清,其銀槍所指之處,涼州兵紛紛棄械投降,蘇曜本人更是一騎白馬,一馬當先,殺到了他們眼前。
“韓文約死了”
蘇曜的聲音格外的平靜。
雖然他的姓名板沒有顯示地上死者的名字,但這一把年紀還能讓這么多人圍著跪著哭哭戚戚的,不用想這里只有韓遂一個。
閻行深吸一口氣,捧著韓遂官印走上前來,噗通跪地,重重叩首:
“罪將閻行,代我西涼軍向大將軍請降!韓將軍.已自盡謝罪!“
“大將軍,這是韓遂本人沒錯。”
說話的人是涼州刺史韋端。
在韓遂逃跑后,閻行便順手將他放了,剛剛蘇曜殺向官衙時,他已整好衣冠,在那里率眾歸降。然后他就被蘇曜順手帶上,一路在城中追殺韓遂。
蘇曜接過染血的印綬,冷笑一聲:“這韓遂倒是個聰明人,倒是爾等”
他目光掃過跪滿一地的涼州兵,還未開口,韋端便趕緊靠近蘇曜,小聲的介紹。
“這個閻行就是我方才給您說的,韓遂的女婿。”
韋端的話讓閻行心中突然一個咯噔。
韓遂的女婿.這個標簽意味著什么,他心中很是清楚。
也正因此,韓遂最后才要自裁性命,讓他獻上首級以求切割兩人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