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不能再逃避了,不,應該說我們都不能再逃避了。”老崔嘆一口氣,說完覺得自己矯情,臉都紅了。
張二蛋:“是我沒用,讓圓圓撐得這么辛苦,聽見她壓抑著哭出來,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刮了一樣,
岳父岳母知道女兒過得這么痛苦,得多心疼,我都要疼死了,
但這只廢手一疼,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老崔拍拍他肩:“久病床前無孝子,照顧病人的人比病人更絕望,沒有對錯,都不容易……”
兩個男人坐在臺階上抽煙,沒再多說什么。
他們得先接受自己是病人,還是一種無形的病。
…
另外一邊,
吃完午飯后,
蘇白芷買了兩個冰淇淋,帶李圓圓來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公園里有小孩在放風箏,踢小球,還有一群大爺在下棋。
草坪還是翠綠的,湖面掀起層層漣漪,偶爾有幾條金魚探出頭吃魚食,吃完又鉆進水里。
陽光照在身上,李圓圓不覺得熱,反而覺得身子懶羊羊的,好像徹底放松下來。
這個時候的西北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幾乎看不到綠植。
李圓圓靠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感嘆:“難怪我爸讓我有機會來南方看看,這里現在四處翠綠,百花齊放,空氣中都彌漫著花香,
而西北這時連綠色都看不到了,到處荒涼。”
蘇白芷:“但這邊看不到雪,南方人的執念是雪。”
李圓圓怔了一下,口腔里滿是甜膩的味道,曬著太陽,一種難以言喻的輕松從心底浮起來。
她目光落在湖面上,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把壓抑的情緒都拋開。
過了好一會兒,
“是我鉆牛角尖了,把什么都壓自己身上,
張二蛋有他要面對的問題,我不該總想著替他受了,而忽略掉自己的情緒。”李圓圓悠悠地開口,眼底逐漸匯聚起光芒。
她被現實磨破了棱角,也忘記了父母從小耳提面命的教育。
誰都不能替誰,即使她和張二蛋是親密的關系,也不行。
她得允許自己做不到,而不是總苛求自己。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后只會越來越好。”蘇白芷握住她的手鼓勵。
李圓圓從小是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的。
更加無法接受父母的突然離開。
又接著喪子,丈夫殘疾,這已經是非常人能承受的了。
蘇白芷:“你要允許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不然你就如把靈魂關進籠子里,壓抑久了總會爆發的。”
對李圓圓的心理治療要潤物細無聲,不然得到的會是反效果。
最好就當普通的聊天,讓她敞開心扉說出來。
“家屬院里有一家的媳婦從出事后就一直沒說話,上個月瘋了,跑出去就再也沒回來,后來隊里的人去找,只找到骨頭,她被狼吃了……”李圓圓瞳孔微縮,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嚴師長這才重視起心理治療,察覺到之前做的心理輔導沒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