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推了好朋友的肩膀一下,說道:“文強,說正經的,借你的文筆一用。”
莊文強愣了愣,問道:“借我的文筆?什么意思?”
張俊笑道:“當然是借重你的妙筆生花,給我們洛山縣的旅游做做宣傳。”
莊文強忽然之間仰起頭來,哈哈大笑道:“張俊,你別埋汰我了。要說文筆,你可是南方省最厲害的!你要是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張俊失笑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的文筆其實一般般,只不過我更懂套路而已。文強,你的文筆我是知道的,都市報的一支筆,不是吹出來的。”
莊文強推了推眼鏡,嘿嘿笑道:“難得啊,我居然能得到張俊領導的認可!那我必須使出渾身解數,幫你寫好這篇報導才行。”
張俊鄭重其事的說道:“不是一篇,而是多篇!你得連續發表!要把我們洛山縣的旅游吹出花來!”
莊文強臉色古怪的道:“吹?我只會寫實,不會吹噓!”
張俊擂了他一拳,說道:“誰讓你吹噓了?就讓你稍微吹一點點就行了。”
莊文強擠眉弄眼的道:“行,為了你,我就違心一次好了。”
張俊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便笑道:“總而言之,你必須幫我把洛山縣給宣傳好了!對了,你和小娟,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一提到孩子,莊文強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巴唧的,郁悶的道:“說到孩子,我也想要啊!可是小娟有心理陰影了。”
張俊的神情,也變得黯然起來,用力拍了拍莊文強的胳膊,說道:“你多安慰一下她,事情過去那么久了,你們也該要個孩子了。”
莊文強苦笑道:“我知道,我比誰都想要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我沒有那種傳統觀念。其實我更喜歡女孩,女孩乖巧,也孝順。”
張俊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官場的斗爭,殘酷得讓他恨恨難平。
莊文強似乎看出他內心的掙扎,說道:“張俊,你不用內疚。孩子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是我犯下的錯。”
張俊眼里充滿了悲傷。
莊文強反過來安撫他道:“張俊,你可不能萌生退意啊!你現在要是退出仕途,那我的孩子,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嗎?”
張俊凜然一震。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還真的生出一種人生如夢的感嘆。
官場難,難遂人愿,空悠悠,苦惱難釋!
步步驚心,回首來時路,卻發現滿目瘡痍。
一將功成萬骨枯,名利場上,誰曾為誰哭?
莊文強真不愧是張俊的知己,也看透了他的心思。
張俊挺了挺腰,說道:“我不會退!我也無路可退!”
莊文強咧嘴笑道:“這就對了!張俊,你一定要堅定的走下去!你不但要走下去,還要當廳長、當部長!把官做到京城去!讓我這個老朋友,也沾沾你的光嘛!以后跟人吹起牛皮來,我就可以拍著胸口,大言不慚的說,我朋友在京城當大官呢!”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兩個大男人的眼睛里,都變得濕潤起來。
雖然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但那種心酸無奈,卻比哭出淚來更真切。
晚上,張俊來到喜來登大酒店頂樓。
伍國光笑著相迎,和張俊握手,道:“張領導,好久不見!”
張俊微微笑道:“我調到洛山工作,路途遙遠,來省城少了。”
伍國光笑呵呵的道:“我相信不用多久,張領導就會回到省城主持工作的!”
張俊擺了擺手,沒有接他的話題,問道:“晚宴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都按照領導的吩咐,準備就緒。”
“好,我到樓下去迎接貴客,你們這邊準備好,人一到,就可以上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