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撈出小舅子,你就得幫我去西州整人!
只不過高家洪很聰明,并沒有明著說出來。
一切都要靠齊明禮去揣摩猜測。
齊明禮早就聽說,省里要進行人事分工的調整,高家洪這個政法委書記的職務,很可能被馬紅旗兼任,那么高家洪只有一個去向,那就是卸任省委常委和政法委書記,退居二線。
這對高家洪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當然不會甘心被調整,于是想出這個辦法來自救,同時還可以為自己謀求進步。
只要能把馬紅旗拉下馬,或者給他身上潑上一盆污水,哪怕這盆污水只是假的,也能迷惑省委和京城,能拖延馬紅旗前進的步伐就行!
這正是高家洪的陰險毒辣之處。
就算最后查出來,馬紅旗和趙靜串標案無關,也需要一段長時間的事調查,在此期間,馬紅旗不可能得到重用,也就不可能兼任政法委書記一職。
齊明禮心里跟明鏡似的,三思過后,還是對高家洪說,西州招標案的確很嚴重,涉及資金太大,省紀委應該下去調查。
高家洪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說明禮同志真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同志,你小舅子的事情,我會打招呼的。
自始至終,高家洪都沒有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意圖,但又的確隱晦的傳達出自己的想法,也達到了他的目的。
聽完錄音后,高家洪咬牙切齒,憤怒的看著齊明禮,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他冷著臉道:“吳書記,這是非法手段偷錄的音,做不了證據!錄音是可以后期剪輯和合成的!齊明禮這家伙,居心叵測,為了脫罪,就陷害于我!”
高家洪是懂法的人,這話說得也沒有毛病。
張俊輕咳一聲,說道:“高書記此言差矣,錄音其實是可以作為證據使用的,但需滿足合法性、真實性和關聯性三項核心要件?。最高人民法院明確,以合法手段取得的錄音證據,若未侵害他人權益或違反公序良俗,可被法院采納。明禮書記紀監干部,身上帶有錄音筆,是合情合理的,他不小心打開了錄音,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的錄音,并不違法,可以做為證據使用。”
?高家洪錯愕的瞪著張俊,眉頭擰成了一團,說道:“我沒有指使過齊明禮做任何事情!”
??吳治湖臉色嚴肅的道:“家洪書記,雖然你并沒有明確的指使齊明禮前來西州,但是你的言語之中,已經存在誘導!事實上,你已經存在嚴重的違規違法行為!你答應齊明禮,給他小舅子脫罪,這件事情本身,難道不構成違法亂紀嗎?還是說,你平時這種事情做多了,早就麻木不仁了?”
高家洪目瞪口呆。
他只顧著替自己沒有指使齊明禮爭辯,卻忘記了自己撈人本身就是違法行為!
高家洪怔忡片刻,說道:“吳書記,我、我沒有做過什么違法的事情,齊明禮來找我,我也只是口頭答應,還沒有替他撈人。你不能只憑一段錄音,就定我的罪吧?”
吳治湖眼里精光一閃,說道:“家洪書記,我當然不會隨便定你的罪,你有沒有違規行為,有待中紀委的同志過來審查!”
高家洪聽出危險的氣息,震驚的問道:“吳書記,你這是要向中紀委匯報嗎?多大一點事啊?僅憑一段錄音,你就要懷疑一個忠誠的干部?”
吳治湖臉色嚴峻的道:“家洪同志,不僅是這件事情,省委還接到過不少跟你有關的舉報。我已經向中紀委做了匯報,這會兒,中紀委的同志,恐怕已經到達我省了!”
高家洪呆若木雞,他艱難的轉動眼球,看了看吳治湖,又看了看馬紅旗。
他終于明白,自己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被別人所算計!
吳治湖和馬紅旗,早就在收集他的材料,給予他致命一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