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鵬這次下來西州,就是為了北城工業園區一案,自然要和吳治湖爭論一番。
吳治湖可不會賣他這個面子,說道:“立鵬省長,查案辦案雙規人,這些都是紀委做的工作,他們調查出來,有這么多人違法犯紀,難道不處理嗎?你敢和立民主任這么說?”
章立鵬眼神變得更加陰郁,他當然明白,這次之所以鬧騰這么大,無非就是吳治湖要立威,拿西州開刀而已。
不然的話,為什么過去這久了,一直都沒有出事?
鄭東方在任多年,也沒見他徹查此案!
吳治湖一來,就拿西州開刀,直戳章立鵬的心窩。
章立鵬搖了搖頭,道:“治湖書記,我相信,絕大多數干部,還是清正廉潔的,貪腐之人畢竟只是少數。省里忽然之間翻算舊賬,會讓同志們無所適從,下次再想搞工業,只怕沒有人敢接擔子了!我們用人的確不該唯親,但也不能無人可用吧?”
吳治湖淡然的說道:“怎么可能無人可用?這批人不想做事,那就換一批想做事的人上來!南方省幾千萬人,我就不相信,每個人都想貪腐!”
章立鵬暗自咬了咬牙,道:“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治湖書記想必也是懂的。”
吳治湖嚴肅的說道:“誰說清水不養魚?養的不是同一種魚而已!而且我們要的不是魚,而是能做事,有擔當,不貪腐的黨員干部!先烈們灑熱血,拼性命,打下來的土地和江山,絕對不能讓這些渾水摸魚之輩給破壞了!”
他站在道德制高點,又有法律和紀律當準繩,有這兩面大旗在,就有絕對的話語權。
章立鵬眼見說不過吳治湖,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治湖書記,我對貪腐行為向來也是深惡痛絕,但是我在基層工作多年,根據我的經驗來看,很多同志其實并不想貪腐,而是迫于情勢,有的甚至是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轉賬或者送禮,還有的賄金,不是送給官員本人,而是送給他們的家屬。所以我以為,具體情況應該具體分析,進行區別對待,而不能一律雙規摘帽子。”
吳治湖點頭道:“立鵬省長這話有一定道理,我相信紀委辦案的同志,經驗比我們更加豐富,他們肯定能辨別誰是真的貪腐,誰是被栽贓的。咱們就不要替紀委操這個心了。”
章立鵬表情一滯,尋思紀委還不是你請來的?還不是你說了算?
可是吳治湖一定要把自己和紀委撇清楚,章立鵬拿他也沒撤。
在這場斗爭中,吳治湖成功的抓住了章立鵬一系的痛腳,狠狠一棍子抽下去,把那些跟隨章立鵬的人都給打痛了!
章立鵬明知不可為,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替那些人說好話。
吳治湖笑呵呵的道:“立鵬省長,既來之,且安之,這臺上的戲,精彩著呢!”
章立鵬哪里有心情看戲?
他抬頭看向舞臺。
舞臺上正在演地方戲劇目,演的是《包公斬判官》,看得觀眾連連拍手叫好。
吳治湖伸手一指,道:“貪官污吏,自古以來就為人民所不齒!貪官不除,民心難安吶!”
章立鵬扯著嘴角,道:“治湖書記眼里,只看到貪官嗎?”
吳治湖緩緩說道:“紀委眼里才看到貪官,我眼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能做事的人,一種是不能做事的人。一個官員貪不貪,該不該雙規判刑,那不是我要做的事。今天我們是適逢其會,趕上了立民主任下來查案子!”
他再次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不讓章立鵬有任何求情的機會。
章立鵬不可能去找魯立民說情,就算找了也是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