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來順苦笑一聲:“張市長,是這樣的,前不久,我們搞了一個下鄉慰問的活動,主要是走訪山區的貧困戶,給每個貧困戶贈送一些物資,另外還根據每個貧困戶人數,給予每個人五百塊錢的補貼。”
張俊哦了一聲:“這是好事,洛山縣文旅發展起來了,經濟方面相對寬裕了,扶貧是應該做的,不僅要做,還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廢。”
包來順點頭說道:“對,我們縣里也是這么研究的。問題就出在這個按人頭給錢的分配上了。劉某某的父母,因為車禍離世,家里也因此返貧。農村人口死后,戶口本上的戶籍,沒有那么快更新。因此她家戶口本上,還是有六口人,連同劉某某已經死去的爺爺,也在戶口本上。”
張俊緩緩點頭,聽他說下去。
包來順點著了煙,顧不上吸,說道:“我們先是按照貧困戶的戶口本統計的人數,可是到了劉某某家后,才發現他家實際上只有兩口人,所以原本要給他家三千塊錢的補貼,就降到了一千塊錢。因為這是縣里集團研究決定的,我也只是走個流程,不能擅自做主,而且這個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要多付出幾倍的慰問金不說,還會有人故意套取補貼。”
“嗯,然后呢?”
“張市長,問題就出在這里了。劉某某初中畢業后,沒有考上普通高中,暫時在家務農,她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政府應該給她家三千塊錢,結果只給了她家一千塊錢,她當場就嚎啕大哭,聲淚俱下,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呃?”
“離開她家之后很遠了,我還能聽到她的哭聲。我實在于心不忍,就又折返回去,從自己錢包里掏出一千塊錢,單獨給了劉某某。我當時錢包里只有這點現金,全部給了她。”
“來順同志,你幫了她,她卻要告你?這是什么邏輯?”
“沒過幾天,劉某某的奶奶因病去世,他們村里幫忙安葬。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某某不知道聽了誰的唆使,或者是誰聽劉某某說了什么話,故意陷害我,寫了那封舉報信,寄到了市紀委。”
斗米恩,擔米仇。
這樣的事情也常見。
包來順苦瓜著臉,又道:“他們還說,我侵害了劉某某,事后給了她一千塊錢封口費!不然我為什么要給她一千塊錢!我真的是無語了!當天我折返她家,總共只待了不到一分鐘,給了她錢就出來了!當時很多人都在現場,可以給我作證的!這世道,難道真的是不能做好人了嗎?”
張俊思索個中原因,道:“來順,很明顯是有人要害你。洛山縣現在發達起來了,縣委書記的職務,也成了香餑餑,很多人都想謀你屁股底下的寶座呢!這個時候,你更應該挺正胸膛,做人做事,絕對不能留下話柄。”
包來順點頭道:“張市長,我明白。”
“那個劉某某,現在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從那以后,我就沒再見過她。”
“她家里已無老人,說不定外出打工了吧?”
“那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說,我是相信你的!來順同志,回去以后,不要有心理負擔,該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市紀委很快就會出公開通報,澄清你的清白。”
“謝謝張市長!張市長,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改天再說,你先回去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那行,我先告辭。”
送走包來順后,張俊打電話給馬紅旗,匯報了此案的后續處理情況。
馬紅旗聽罷,冷笑道:“這是有人吹響了戰斗的號角!還好包來順經得起考驗!”
張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要想踢常建雄出紀委,必須得到馬紅旗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