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智偉干笑了兩聲,說道:“人情往來嘛!鄉里人都重感情,不比城里人,住在對面都不相識。我們那邊的風俗就是這樣,一家辦酒,附近幾個村子里的人都會來吃酒席的。畢竟仔細算起來的話,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人家嘛!”
“還有的人家,出一份禮,來一大家子人,能坐滿一桌呢!那我們也不能規定人數的嘛!所以說,看著來了一千多號人,其實也就幾十戶人家而已。特別是親戚人家,都是滿屋子的人都會過來吃飯的,反正都是隨一份禮金。我在村民眼里,多少也算是個大一點的干部,來吃酒席的人就更多了。”
“再加上我是從煙江市工作出來的,現在和以前的工作單位,也有一些玩得好的同事和朋友,聽說我爸過大壽,又逢春節假期,大家都想來湊個熱鬧,我總不能拒絕他們吧?他們來了,也就隨一百、兩百的禮,相當于大家湊份子吃了餐飯而已,我沒有多收他們一分錢。”
“說實話,我也不想辦這酒,虧了錢不說,還累得很!我家比較講究,豬、牛、羊、魚等肉食,都是買活的現殺,沒有在鎮上采辦那些冰凍食材。我累得跟狗似的。可是我想想,我爸活了一輩子,也就做這么一次大壽,下一次八十大壽,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過上呢!唉!我們當兒子的,也很為難吶!”
他越說越委屈,吐出許多的苦水,仿佛辦這頓酒,他受了無窮的痛苦似的。
張俊聽了,不由得暗暗點頭。
的確,胡智偉所言句句屬實。
因為張俊也在鄉下老家辦過酒席。
父親死的時候,白喜事就是他一手操辦的,因為他在外面當了點官,十里八鄉的人,但凡能跟他家扯上一點關系的,都會過來隨禮吃酒。
張俊忙里忙外,也累得跟條狗似的,緩了半個月才緩過來。
這也是他心里怨恨劉玉婕的原因之一,家里辦這么大的事,妻子卻沒能幫上一點忙,要這樣的女人有何用?
還好,當時八項規定還沒有出臺,也沒有這么多的講究和規矩。
不然的話,張俊當年的行為,只怕也屬于違規了吧?
徐沛生沉聲問道:“還有商人和投資商給你送禮,又是怎么回事?”
胡智偉哭笑不得的說道:“書記,我家族里面就有不少從商的人,他們也算是商人吧?另外,我從政這么些年,總能結交幾個場面上的朋友吧?他們來給我爸賀壽,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隨的份子錢比一般人高一些,也很合情理啊!反正這都是人情往來,他們來多少,我到時也要回他們多少禮金的,這個真沒得賺。”
他的一切解釋,似乎都合情合理,甚至還把自己擺放到了受害人的位置上。
章明華點點頭,說道:“沛生書記,我看此事是我們誤會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辦酒席都虧了錢,要說他借辦酒宴斂財,這有點強詞奪理,甚至可以說是欲加之罪,說不過去了吧?”
徐沛生用手指敲擊桌面,冷冷的說道:“八項規定不是兒戲!在規定出來之前,怎么辦酒,沒有人管你們!現在有了這個規定,那一切都得按規定執行!這不是你們賺不賺錢、斂不斂財的事情!而是違反了規定的大事!胡智偉嚴重違紀,必須處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