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冷冷的看著他:“張若鱗,你在教本督做事么。遼東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官來指手畫腳。”
張若鱗怒懟:“本官,可是奉了萬歲爺的旨意。”
洪承疇只有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洪承疇還是拒絕出兵,這讓張若鱗惱怒異常:“好好好,你洪總督厲害,下官勸不了你。行,那就等下官回京,定會一五一十將此事面呈萬歲。”
以崇禎猜忌的性格,張若鱗若是給洪承疇扣上頂見死不救或者臨陣畏怯的帽子,難保崇禎不會做出什么事來。袁崇煥,可就是被崇禎凌遲處死的。
張若鱗有恃無恐,就是覺得自己有皇帝做后臺。你洪承疇不是牛氣哄哄么,別看你現在鬧得歡,當心將來拉、清單。
張若鱗的囂張跋扈,使得洪承疇身邊的將士都憤怒不已。就是京城來的這些狗官,不懂兵法瞎指揮。
洪承疇身邊的一個大漢,參將龔良弼怒道:“老子在前線打仗,身后總有些小人瞎咧咧。總有些癟犢子凈給洪總督按一些王八蛋的罪名,老子就覺呼著,這滿天下欠整死的貨,是越來越多了。”
龔良弼指桑罵槐,誰都聽得出是針對張若鱗的。這讓張若鱗大怒,他指著龔良弼:“你、你、粗鄙,好啊,洪總督,連你的手下也來羞辱本官,你們給我等著!”
這些賴皮狗官,洪承疇還真是得罪不起,當下他只好呵斥:“良弼,住口。”
這龔良弼惹了一肚子火,那里忍耐的住。這些軍中粗獷漢子哪里受得了這種氣,當龔良弼的眼睛瞪得溜圓:“干啥!就是有些癟犢子玩意兒都是欠整死的貨,有本事讓他跟著老子一起上前線,誰慫誰就是王八蛋!”
張若鱗咬牙切齒;“洪承疇,你、你真是無法無天。連萬歲爺的圣旨都敢違抗,圣旨命你火速調撥遼東八部總兵,即刻馳援義州,你去還是不去!”
這些當兵的,哪個不是火爆脾氣。這張若鱗咄咄逼人,洪承疇本欲忍著算了。可對方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洪承疇也就不客氣了,他也跟著猛地一拍桌子:“薊遼軍務本督說了算,你敢插手本督的軍務。來人,給我拿下!”
這些將士早就怒火萬丈了,聽洪承疇下令。誰還管你是不是京城來的監軍,誰還掛你是不是帶著圣旨。
幾個將士過去,將張若鱗雙手反綁,連同他的幾個親隨一起抓了起來。
張若鱗大驚:“洪承疇,你敢造反,你敢抗旨...”
洪承疇冷笑一聲,從桌子上拿出一份文書:“看好了,這是義州城皇太子殿下的親筆手御。”
張若鱗掙扎了幾下,立刻老實了。皇太子,他又有什么手御了?
然后,洪承疇打開手御的時候,張若鱗驚呆了。
這朱興明簡直就是個未卜先知的妖怪,這手御還是數天之前的。也就是說,張若鱗尚未抵達遼東的時候,朱興明就給了洪承疇這封信。
信中,朱興明準確的遇見到朝廷會派個監軍來催促洪承疇出戰。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朱興明的信中,清清楚楚的寫著,來遼東監軍的不是別人,一定是張若鱗這個狗、娘養的的。
‘狗、娘養的’被朱興明用朱筆圈了起來,說是這四個字將來考狀元要考的。總之,甭管他張若鱗帶著圣旨也好,什么狗屁錦州監軍也罷。他若是羅里吧嗦,即刻將此人拿下。這是本太子的命令,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