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抬頭看著周皇后:“皇后娘娘,您大概有所不知。宮中的花卉植物,有些多少都是略帶些毒性的。雖然這些東西毒性不大,然若是幾種花卉配置起來,那就不一樣了。用杜鵑花的花蕊、報春花的花徑,加上滴水觀音的葉子還有一品紅的汁液,按照一定比例調配混入清水之中,撒在人身上便會使人出現過敏。癥狀,便類似于天花。”
到這里,謎底就已經解開了。紅菊故意讓豆花兒摔碎一盆花,然后綠丹端著水盆假裝前來勸架。紅菊惱怒之下,把那盆水澆在了豆花兒的頭上。
豆花兒立時就覺得奇癢難忍,她懷疑那水有問題可又沒有證據。還好,身上只是癢了一會兒便恢復正常。當時豆花兒沒有再多想,但是被苗貴妃派人送回鐘粹宮的時候,藥性就已經發作了。
旺財和三喜,還有豆花兒他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還原出來。崇禎皇帝的臉色,立時鐵青了起來。
苗妃這個女人著實可怕,她弄得這些東西,若非尚衣局這個老尚宮見多識廣,旁人如何能查得出來。
“凌菲尚宮,我問你一件事,這豆花兒身上起了疹子。太醫便一口咬定是天花,難道這毒藥當真這么厲害,癥狀和天花一模一樣么?”朱興明突然問道。
凌菲搖搖頭:“不是的殿下,我們尋常人可能在驚嚇之下分不清是過敏還是天花。然太醫,是一定能看出來不對的。”
朱興明點點頭:“明白了,來人!去把那日給豆花兒瞧病的太醫,給我帶過來!”
太醫院的韓太醫,在得知太子殿下回京,在坤寧宮要召見自己的時候。心頭依然‘咯噔’一下暗叫不妙,這怕是要出大事了。
等到韓太醫戰戰兢兢的來到坤寧宮,看到崇禎皇帝還有周皇后都在,甚至于都驚動了懿安皇后的時候,冷汗已經從額頭上滲出來了。
韓太醫慌忙見了禮,朱興明冷冷的看著他:“韓太醫,本宮就問你一句,豆花兒得的可是天花?”
到了這種地步了,韓太醫只能咬牙堅持:“回太子殿下的話,那日鐘粹宮的侍女,得的卻是天花之癥。”
凌菲站在張嫣旁邊,忍不住問道:“韓太醫,那我問你,你說那宮女得了天花。為何別人未發現她身上有發燒癥狀,脈搏也并未加快反而減弱,她身上的疹子為何只有臉上和上身,而小腿并沒有出現?”
旺財點點頭:“奴婢照顧過豆花兒,她一點兒都沒有發燒。太子殿下也教過奴婢一些粗淺的醫術,奴婢也診過她的脈,跳的很慢。”
“這、這...老臣當日在苗妃娘娘面前親眼所見,那宮女確實天花之癥無疑。雖、雖說并未有發燒之癥,但這也不是天花唯一的判斷標準。”韓太醫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朱興明“哼”了一聲:“是么,豆花兒,你出來讓這位韓太醫看看,你到底是得了天花沒有。”
言畢,豆花兒從朱興明身后站了出來。
看到豆花兒的那一刻,韓太醫驚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一個得了天花的人,一個被活埋了的人,都被處死了。怎么光天化日的,竟然站到了自己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