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小詩詩病重,朱興明或許不會下這么重的死手。
誰要是敢擋在自己跟前,格殺勿論。
這幾個土匪,也算是倒了大霉。
耳邊土匪臨死的慘嚎,朱興明無動于衷。這些人,都是該死。
孟樊超如同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在匪群中肆虐,看著土匪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一片片倒下,他的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這些礙眼的垃圾,就該統統掃進地獄!
“鬼,他是鬼。”
“跑,快跑啊。”
恐懼在匪徒中瘋狂蔓延,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崩潰的哭嚎,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絕望的哭喊聲瞬間連成一片。
殘余的土匪再也沒有一絲抵抗的意志,如同炸了窩的魚群,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沒命地向著兩側陡峭的山坡、密林深處抱頭鼠竄。
他們只想逃離這片瞬間化為煉獄的山林,逃離那個手可怕殺神。
沒有用的,孟樊超或許會放過他們。
可是皇帝的旨意,是一個不留。
那就不好意思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如影隨形。
孟樊超的身影出現在一個個逃竄的土匪身后,死神的鐮刀再次舉起。
一個個是悍匪,在慘叫聲中不斷倒下。
朱興明不再多看一眼,他知道孟樊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口。
他猛地一夾馬腹,身下健馬發出一聲嘶鳴,邁開蹄子,踏過滿地橫七豎八的尸體,緩緩前行。
旺財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和旺財踉踉蹌蹌地跟上。
孟樊超沉默地跟在最后,身后的山林,早已沒有一個活著的土匪了。
夜風帶著平原上特有的涼意撲面而來,吹散了身后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
然而,這清新的空氣,卻無法吹散朱興明心頭比夜色更沉重的陰霾。
他勒馬停在隘口外一片相對開闊的坡地上,猛地抬頭望向夜空。墨藍色的天幕上,北斗的勺柄清晰地指向北方,不知道小詩詩此刻,到底怎么樣了。
從馬匹力竭倒斃在官道旁,到在黑虎山遭遇攔路劫殺,再到孟樊超一人一劍的斬殺。
沈詩詩蒼白的面容,在眼前不斷閃現,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心臟被狠狠攥緊的劇痛。
“爺,”
孟樊超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低沉而平穩,如同磐石,“前方十五里,冀州驛站就能換馬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的身體怎樣,能不能吃得消。
話到嘴邊,終究是沒敢說出口。’
朱興明沒有回頭,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器。
“吉人自有天相,爺,娘娘是個好人。”
旺財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聲音,如同蚊蚋般飄了過來,打破了朱興明死寂的思緒。
“對,好人不該死。”朱興明終于有了回應。
這讓來福和旺財松了一口氣。
他們很擔心眼前的皇帝,直到朱興明開口,二人才稍稍感覺到一絲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