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隆,就是當初進入盛京學府的,部落長子之一。
接受過文化教育的他們,知道如何選擇自己的立場。
和朝廷作對的下場只有一個,死路一條。
朱興明凝視著遠方那片白山黑水。良久,方緩緩道:“阿朵格近日如何?”
孟樊超上前一步,低聲道:“據密報,阿朵格回到部落后,整日與幾個心腹將領密議,恐有異動。倒是玄隆公子,一直在勸說其父,卻反被軟禁在帳中。”
朱興明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果然如此。那些小部落的繼承人,在京城求學多年,觀念早已不同。阿朵格還想走老路,怕是行不通了。”
來福不解:“陛下既知阿朵格有異心,為何還放他回去?”
朱興明轉身,目光深邃:“癤子總要出頭才好擠掉。朕要的不是一個屈服的阿朵格,而是一個真心歸順的女真部落。”
他頓了頓,又道:“傳旨給駱炳,讓他的人暗中保護玄隆。至于阿朵格...且看他如何表演。”
部落中,阿朵格正與心腹將領巴圖密談。
“明狗欺人太甚!”阿朵格一拳砸在案上:“修鐵路,開學堂,看似施恩,實則是要吞并我部落!長此以往,我們的子孫都會變成漢人!”
巴圖憂心忡忡:“可是族長,現在各部都在說明朝的好話。就連我們自己的族人,也有不少人在鐵路上做工,賺了不少銀子...”
“鼠目寸光!”阿朵格怒道:“那些小恩小惠就把你們收買了?我們要的是自主!是咱們的天下!”
帳外,玄隆被兩個衛兵“護送”著回到自己的帳篷。他聽著父親帳中傳來的咆哮聲,不禁搖頭嘆息。
“公子,還是少說兩句吧。”一個老仆低聲道:“族長正在氣頭上,您老是和他頂撞,只怕...”
玄隆苦笑:“阿爸被那些頑固派蒙蔽了雙眼。他看不到鐵路帶來的好處,看不到學堂讓我們的孩子有了出路,只盯著那點所謂的"自主"。”
老仆嘆道:“可是族長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下去,幾十年后,還有誰記得我們是女真人?”
玄隆正色道:“女真人的身份,不是靠封閉自守來維持的。大明皇帝說過,各民族如百花齊放,才是春色滿園。我們要學習漢人的長處,同時保持自己的傳統,這樣才能真正強大。”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腳步聲。巴圖帶著幾個兵士進來,面無表情地說:“公子,族長有令,請您去長老帳議事。”
玄隆心知不妙,但勢單力薄,只得跟隨而去。
長老帳中,阿朵格端坐上位,兩側是各部首領和長老。見玄隆進來,阿朵格冷冷道:“逆子!你與明狗勾結,壞我女真大事,該當何罪?”
玄隆昂首道:“阿爸,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女真人的未來。與大明對抗,只有死路一條!”
“放肆!”阿朵格大怒:“我看你是被漢人洗腦了!來人,把這個逆子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探視!”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且慢!”
眾人望去,卻是部落中最年長的薩滿長老烏爾古。他拄著鹿頭杖,緩緩起身:“族長,玄隆公子所言,不無道理。這些時日,老身到各部落走了走,看到的是鐵路帶來的繁榮,學堂給孩子們帶來的希望。為何非要與大明為敵呢?”
阿朵格臉色一變:“烏爾古長老,你也要背叛女真嗎?”
烏爾古搖頭:“老身活了八十多歲,歷經兩朝,看到的戰爭太多,帶來的只有苦難。如今大明皇帝愿意平等相待,這是我們女真人的福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