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長公主此刻已經在盛怒的邊緣,她腦子里的那根線繃得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勉強維持著清醒,對一旁的五皇子道:
“你帶婉兒走,去皇子府拜堂。”
此話一出,眾人恍然。
是了,今日是五皇子與思婉郡主的大婚,五皇子是來接親的,是該帶新娘子走了,再耽擱下去,恐怕會誤了吉時,那就不吉利了。
“小婿遵命。”五皇子拱拱手,牽著紅綢,轉身離開。
趙婉本來應該跟他一起走的,可是紅綢扯了扯,她卻站在原地沒有動,雖然她蓋著蓋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五皇子卻知道,此刻她一定是看向清寧長公主的方向。
今日之事,太令人震撼。
父親的外室子女找上門,毀了她的婚事,可趙婉此刻最擔心的卻是母親。
因為母親這么多年的信念崩塌了。
夫妻和睦,琴瑟和鳴,過往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成了一場笑話,她擔心母親承受不住。
可她也知道,今日是她的婚禮,而這婚事是陛下欽賜,她無法違背。
所以,她進退兩難。
可就在這時候,趙婉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傳來一股灼熱,有另一只大手將她牽住,耳邊響起五皇子的聲音:
“婉兒,我們走吧,相信母親能處理好。”
或許是五皇子給了趙婉力量,她最后向長公主行了個禮,任由他拉著自己,轉身走了出去,坐上了前往皇子府的花轎,奔向了屬于她的另一段人生。
一對新人離開后,公主府就開席了。
前來公主府吃席的客人紛紛落座,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愿意湊熱鬧的,便跟著迎親隊伍去往皇子府,觀看拜堂之禮,隨后會在五皇子府開席。
總之,賓客們在公主府管家的招呼下,慢慢離開了正堂。
此刻正堂里,便只剩下清寧長公主、駙馬趙凜、秦霜母子三人,以及代替了向嬤嬤的位置,陪在長公主身邊聽候差遣的蘇落葵。
長公主與趙凜相對而立,她冷聲道:
“趙凜,這么多年你竟一直在騙我,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公主想怎么跟我算賬,我都不在乎,但你若是想傷害他們三人,就別怪我不客氣。”趙凜硬氣了一回,說道,“今日是婉兒婚事,長公主想來也不會歡迎他們,我就先帶他們走了。”
說完這話,趙凜便扶著秦霜,讓趙婧扶著趙彥禮,轉身走了出去。
他步伐堅定從容,小心翼翼地摟著懷里受傷的女子,那樣愛重、那樣溫柔,深深刺痛了長公主的眼。
長公主緊握拳頭,指甲死死的掐在掌心,都掐出血了,可她卻絲毫沒感覺到疼痛。
突然間,她嘲諷一笑,問身邊的蘇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