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憶舒便離開了皇宮,回到自己府上。
宮里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出去為皇后娘娘準備藥材,就連太后也沒有多想。
沈憶舒卻只在府中休息了半日,午飯過后,便喬裝打扮,悄悄去了京郊的庵堂。
廖家老太太就在這里幽居,整日抄經念佛。
庵堂周圍有人守著,這些人都是奉命看守,畢竟廖家老太太是犯罪之人,是被陛下懲罰才來庵堂度過余生的,自然不能給她太大的自由。
按理說,庵堂守衛嚴密,閑雜人等不得進出,但這對沈憶舒而言,并不算什么困難。
因為她有一枚龍紋玉佩。
龍紋玉佩是陛下之前為了讓沈憶舒更方便在宮里行走、能自由出入宮廷,所以才賞賜的,見玉佩如見陛下本人。
沈憶舒到了這里之后,手持陛下曾經送給她的龍紋玉佩,見了那些守衛,很快就被帶到了廖家老太太跟前。
廖家老太太的處境很不好。
她被安置在一個偏僻的小佛堂里,屋子很小,除了一尊佛像、一張床、地面的一個蒲團之外,幾乎就沒有什么空余的位置。
廖老太太在里面壓根活動不開,每日只有兩頓齋飯,寡淡無味,比起昔日在京城當老太君的日子,簡直天差地別。
沈憶舒的到來,讓廖家老太太看到了希望,她趕緊問道:
“你是仁嘉公主,老身在宮宴上見過你,你怎么過來了?是不是陛下對老身有別的安排?還是他已經赦免廖家了?”
沈憶舒看著廖家老太太滿懷希望的眼神,搖了搖頭:
“老夫人,今日我來,是奉陛下之命,有件事想向你求證。”
聽聞沈憶舒不是來赦免自己的,廖家老太太臉上的神色淡了些,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隨后賭氣似的自諷道:
“陛下有事向我這個老婆子求證?他是九五之尊,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沈憶舒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廖老夫人被送到庵堂之前,曾經送了一封信去給宮里的太后,我想知道,那封信上寫了什么?”
廖家老太太身形微頓,然后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還能是什么?求救唄,太后身為我廖家的女兒,母族出事,她怎能坐視不理?老身讓她想辦法,去向陛下求情。”
“可如今看來,陛下并沒有赦免廖家的意思,可見太后這個做女兒的,并沒有盡全力,又或者說,她這個做母親的,在陛下心里沒那么重的分量。”
沈憶舒聽了這話,淡淡笑了:
“老夫人誤會太后了,她是盡了全力的,接到您的信之后,她在勤政殿以死相逼,求陛下放過廖家呢。”
“但是,如果她真是陛下的母親,說不定就成功了,只可惜她不是,老夫人您覺得呢?”
廖家老太太聽聞太后為了救廖家,以死相逼,本來以為有希望,可當沈憶舒后面那句話說出來,她整個人渾身一震,眼底寫滿了不可置信:
“仁嘉公主在胡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