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并不繁華,處處都顯得落敗。
官差在城門外停下,挑了個平整的地方讓流放的犯人休息。
這一批流放的犯人里面,不僅有顧家,也有那些牽連進長公主謀逆案中的罪臣家眷,那些罪不至死但又無法從輕發落的,就跟顧家一起流放了。
幾十號人身上都戴著手銬腳鐐,穿著統一的囚服,按照官差的意思,有秩序地在地上坐好。
蘇落葵手里牽著自己幾歲大的兒子,坐在了最邊上。
“娘,您當心腳下的石頭。”顧明良扶著老夫人周氏,小心翼翼地坐下,口中提醒著,“那些官差是慣會捧高踩低的,見咱們落魄,便使勁作踐,若是不小心摔傷了,他們定然是不會允許我們停下來休息的。”
老夫人周氏一手托著自己的老腰,慢騰騰地坐下,嘆了口氣:
“這流放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三房的庶子顧京云回想起自己在西山書院里,看過的大安國疆域輿圖,然后說道:
“如今才到并州,此地應該是并州的平陽縣,翻過平陽縣的山,要繼續往南,過滄州、濟州、湮州,才能抵達目的地。”
“若是按照咱們現在的腳程算,可能還要走上五個月到半年。”
大安國疆域遼闊,加上越往南走山脈越多,到了最南邊,還會有密林瘴氣之類的地形,會更加難走。
顧家人沒有馬車,也沒有其他的代步工具,全靠一雙腿,本就很慢,再加上尋常吃不飽、穿不暖,體力不支、精力不濟,行走速度會越來越慢。
最初一日可能走六七十里,到后面就只能走四五十里了。
“還要半年,我這把老骨頭可怎么過?再走下去,怕是都要散架了。”周氏抱怨著,又問自己的大兒子,“老大,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顧明良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眉頭緊蹙,目光從顧家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老夫人年紀大了,走了這么長時間,身體已然吃不消,這些天渾身疼痛。
其他女眷更是身嬌體弱,這么多年沒吃過什么苦。
大夫人陳氏路上染了風寒,發了高燒,差點倒地不起,還好蘇落葵身上有些藥草,讓陳氏勉強撐住了,才沒死在半路。
最重要的是,顧家最小的睿兒,也就是顧京墨和蘇落葵的兒子,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跋涉,已經從一個敦實的小孩,變得瘦骨嶙峋,身子骨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
不提這些老人、小孩和女眷,就單說他們幾個大男人,在吃不飽的狀態下長途跋涉,也很吃不消。
若是再這么下去,他們撐不到流放地的。
顧明良身為一家之主,也承載著顧家諸多人的希望,在仔細思考過一陣之后,開口道: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流放途中,官差們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若是有人打點,他們也不會把我們逼死,就像那邊的萬家,萬家大夫人的哥哥拿了真金白銀出來打點,那萬家人在路上時不時還能坐板車。”
“若是我們能有人打點,雇一輛車跟著,接下來的路也會好走很多。”
顧京頌聽了這話,當即開口:
“大伯,您這不是說空話嗎?咱們身上哪兒還有錢打點”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