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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老韓一聲令下,差役們便四散開來。
不多時,就有人在上游的某個地方,找到了蘇落葵帶出來的水桶和扁擔。
老韓趕緊過去,顧京墨也跟上,到了目的地。
事實上,顧京墨現在還處于震驚之中,他只是看蘇落葵這么長時間不回來,擔心她出什么問題,所以跟過來看看罷了,沒想到一來就面臨兩個差役被毒死的場面。
顧京墨跟蘇落葵相處這么長時間,對蘇落葵的本事知道的很清楚,他敢肯定,兩個差役就是蘇落葵毒死的。
他幾乎是比老韓還要更快確定——
蘇落葵毒殺了看守她的兩個差役,趁著四下無人,逃走了。
到了放水桶的地方,老韓四下查看了一番,在一處比較平整的石頭上,看到了些許褐黃色的粉末,他用手指頭沾了沾,放到鼻腔聞了聞,緊接著一陣眩暈感襲來。
但好在他沾取的粉末不多,只稍稍暈了暈,沒有徹底昏迷過去。
有了線索,老韓也確定了:
“有人站在石頭上,撒了毒藥,讓兩個兄弟昏迷落水死亡,如今蘇落葵不見蹤影,而她又精通醫術毒術,那么毒殺差役的人,應該就是她。”
說完這話,老韓看向顧京墨,冷笑道:
“你們顧家,還真是好樣的!”
“先假意替我治療腿疾,與我達成交易,趁著在安平縣衙吃飯的功夫,找機會外出,尋求逃走的契機,真是妙啊!她這一逃,你們顧家就要倒大霉了!”
“我會如實上報這件事,那蘇落葵是你顧京墨明媒正娶的妻子,上面會不會認為是你們顧家合力協助她逃走,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你們……自求多福!”
老韓語氣里的威脅之意,溢于言表,幾乎是擺明了告訴顧京墨,蘇落葵逃走對顧家而言是個大災難,在之后的流放途中,對顧家人的看管會更嚴。
就算是到了流放地,當地對顧家的看守也會更緊。
如果說,之前流放地念在顧家有學識的份上,說不定能給他們弄個輕松點的活計,可在蘇落葵逃走之后,顧家人在別人眼里就跟刺頭無異,不壓榨到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京墨雖然沒正經當過官,但昔日也在清寧長公主身邊混過,明白這其中的門道,一時間被嚇得臉色發白,對抵達嶺南之后的日子產生了些許絕望。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別的機會,只能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口道:
“韓大人,據我所知,流放途中條件艱苦,人犯因為身體等各種原因,在路上猝死或者病逝的也不在少數,就算是你們負責押送人犯,朝廷也允許一定的死亡比例,只要缺失不算離譜,基本不會有人追究。”
“我們這一批人,一路從京城南下,到現在也只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為風寒而去世,沒有超過比例,韓大人何不將蘇落葵也報病逝?”
“如此一來,韓大人不必承擔丟失人犯的罪責,不用受到懲罰,我們顧家也不用被蘇落葵牽連,如此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若是韓大人答應瞞下此事,等日后顧家有起復的那一天,絕對不會忘記韓大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