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舒聽了鄭家瑞的話,不由得挑了挑眉,心中了然:
這是沖著她來的。
如今沈憶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南斗天師,又知道他的目的是自己,便決定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思及此,沈憶舒笑道:
“相識即是有緣,鄭公子請坐。”
鄭家瑞聽了這話,臉上頓時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然后一撩衣袍,非常坦然就坐下了。
就好像,他才是這場宴席的主角,旁人都要圍著他轉一樣。
沈憶舒沒說什么,其他官員跟鄭家瑞都有利益來往,他們見沈憶舒這個做東的沒有不悅,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
眾人紛紛落座之后,沈憶舒便吩咐望江樓上菜了。
接下來就是一場例行公事的宴會,席間幾位官員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熱鬧不已,偶爾有人來給沈憶舒敬酒,卻被沈憶舒以自己身體不適給拒絕了。
沈憶舒除了是商女,還是公主,在場的沒有人能強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沈姑娘,聽聞你今日宴請濟州諸位大人,是為了給濟州百姓捐贈物資和糧食。”鄭家瑞舉起一杯酒,開口道,“沈姑娘宅心仁厚,令在下欽佩不已,這杯酒敬姑娘。”
說完這話,鄭家瑞也不等沈憶舒反應,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見沈憶舒神色沒有反感的意思,便鉚足了勁在她面前表現,不停地找借口與沈憶舒搭話,言語間還說了不少非常令人驚艷的詩詞。
鄭家瑞贊美沈憶舒容貌好看,便說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鄭家瑞贊美沈憶舒溫婉優雅,便說她“水晶簾不下,云母屏開,冷浸佳人淡脂粉”。
鄭家瑞贊美沈憶舒能力出眾,便說她“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
在贊美沈憶舒的同時,鄭家瑞也時不時的炫耀自己,盡最大可能把自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一面展現出來,就好像是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把沈憶舒迷倒一樣。
沈憶舒不動聲色,跟看猴戲一樣看他表演,時不時笑著說一句:
“鄭公子真是博學多才,如此才情,若是去京城考科舉,必定高中狀元,名震天下。”
鄭家瑞聽了這話,便覺得沈憶舒已經被自己的才華蟄伏,理所當然地點頭:
“那是,不是我吹,放眼整個大安國,論才華,在下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也就是在下無心入仕,只愛醉心山水,逍遙自在。”
“不過,若是沈姑娘想要在下去考科舉,在下為了沈姑娘,也不是不能去京城走一趟。”
沈憶舒適時做出驚訝之色:
“鄭公子何出此言?我不過是個弱女子,何德何能讓鄭公子為了我,放棄自由去考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