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的話,讓現場有些尷尬。
綠柳是個急性子,她見剛剛談好的條件,此刻又突生變故,生怕這沈家人反悔,不肯將駐顏花交出來,影響了蕭可兒恢復,便氣急道:
“我們家姑娘的醫術,那是連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認可的,城王和鎮北王也都心服口服,輪得到你來質疑?”
“明明一開始談好的條件,我們姑娘能治,你們就先交出駐顏花,方才你們沒有異議,現在卻來拉扯什么?”
“我們姑娘氣性好,愿意與你們交易,你們就該知足了,否則憑我們姑娘公主的身份,直接讓你們交出來也未嘗不可。”
綠柳也是太氣急了,所以略微口不擇言了一些,這番話帶著點以權壓人的意思。
沈憶舒從被冊封以來,幾乎沒做過什么以權謀私的事,但眼前這種情況,她也允許綠柳仗勢一番,免得這滄州沈家還要多番糾纏。
二房老爺沈敬遠一聽這話,當即拉了拉自家婆娘的袖子,然后賠了個笑臉:
“公主恕罪,賤內不懂事,說錯話了,我們這就把駐顏花拿出來。”
沈憶舒抬眼看了看沈家眾人,開口道:
“醫者治病救人是職責,豈能因為貪圖某樣東西,就信口雌黃?我說能治,就是能治,若是諸位不信,就且看著吧。”
說話間,沈憶舒走到床邊,從袖中取出常用的銀針,遞到紅玉手中。
紅玉將裝銀針的袋子打開,雙手攤開,方便沈憶舒取用。
沈憶舒很快開始為沈老太爺扎針,她眼疾手快,下手利落,不同的銀針被刺入不同的穴位,欻欻幾下,老太爺身上便被扎了十幾針。
隨后,沈憶舒也不猶豫,將銀針拔出來。
只見原本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沈老太爺,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歪過身子,噴出一大口鮮血,全噴在了床邊和地上。
這口血吐過之后,沈老太爺眼睛微睜,手微微抬起,但很快就重新落到床上,眼睛也隨之閉上了。
這一幕讓沈家眾人猝不及防。
沈憶舒轉身看著大家,問道:
“方才聽沈大老爺說,老太爺臥床昏迷一年有余,一直不曾清醒過來,你們這一年應該也找了不少大夫,可是都沒能讓老太爺有別的反應吧?”
“我這十幾針扎下去,老太爺的淤血吐出來了,人也清醒了一瞬,這能不能證明我可以治療?”
沈家三兄弟互相對視了一陣,齊齊點頭。
沈憶舒這一手,確實把他們驚到了,既是驚訝,也是驚喜。
畢竟過去這一年多來,所有上門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每個人診脈過后,都是嘆息著搖頭離開,甚至沒有一個敢說要嘗試的。
就算是那些沖著駐顏花而來的高手,面對沈老太爺的情況,也都沒說個準話,寧愿不要駐顏花這種珍稀的藥材,也不敢隨意對沈老太爺下診斷。
唯有沈憶舒,進門把脈就說能治,面對質疑,三兩下扎針,給昏迷一年的老太爺給扎醒了。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比起以前,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沈家人閉了嘴,當即派人取出了駐顏花,交到沈憶舒的手中。
沈憶舒打開盒子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便讓紅玉好好收起來。
緊接著,她對沈家眾人說道:
“沈老太爺情況有些復雜,勞煩諸位為我準備個院子,從即日起,我會住在沈家,直到沈老太爺無礙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