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奈之下,他只好偷偷地積蓄著力量。
或許就是從那一刻起吧!夏春蘭的臉便深深地印在了趙大勇的腦海里,再也揮之不去。
直至多年,夏春蘭無意間所給予的溫暖依舊不減。
而夏春蘭此時,自是不知道這個流浪漢的心理活動。
眼見著他將一碗稀飯都吃下去了,心想著,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吧!
抬起了手,不顧著趙大勇滿臉的污穢,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冷不熱,溫度也剛剛好。
夏春蘭挑起了眼簾,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家的大門口,一時間夏春蘭倒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就此轉身回屋,放任他不管,顯然不合適。
如果將他弄回去的話,那顯然就更不妥了。
就在猶猶豫豫之間,夏春蘭未能及時注意自己身后的情況。
不知何時,老太太端著一盆臟水,一瘸一拐地從正房里走了出來。
眼尖的她,抬眼之際,突然看見夏春蘭平白無故端了一碗飯急匆匆地出了去。
見狀,她眉頭緊皺,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視在了夏春蘭的身上。
臉色陰沉的厲害,拖著不方不便的身子,一點一點地蹭了過去。
來到了跟前,老太太惦著腳尖,抻著脖子,使勁兒地巴望著。
所以夏春蘭喂流浪漢吃飯的全過程,全都清晰地落入了老太太的眼中。
頓時,老太太火冒三丈,火氣“蹭”的一下,就躥了上來。
這還了得,夏春蘭居然偷家里的糧食,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吃。
幾天不管教,還反了天不成!
“好呀,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竟干這吃里扒外的事!這個野男人是你爹呀,你偷拿家里的糧食給他吃。”
老太太直接扯開了嗓子,破口大罵。
言語惡毒,聲音凄厲又尖銳。
在這沉寂的清晨,顯得分外分明。
夏春蘭神情認真,更是毫無防備。乍然的一嗓子,直接嚇了她好大地一跳。
手一抖,空碗好懸沒直接掉落在地上。
深深地皺了皺眉角,夏春蘭臉上快速掠過了一抹怒色,但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這大清早的,老太太有這功夫兒在這罵人,她可沒這份閑情逸致跟她耗下去。
緩緩地站起身來,夏春蘭挑起了眼簾,淡淡地掃了老太太一眼之后,不急不慢地解釋道:“娘,你誤會了,這個人暈倒在咱們門口,八成可能是餓暈了。我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碗昨天剩的剩飯。”
“放屁,可憐?就你有那份善心呀?你家的糧食多了還是咋的?他吃的那碗飯從你嘴里省出來呀?”
噼里啪啦,老太太根本就是不依不饒,指著夏春蘭的鼻子,止不住地又是一通嚷嚷。
皺紋縱橫的老臉上,戾色橫生,簡直就是丑陋至極。
老太太心眼兒忒小,特別怕吃。
平日里就是夏春蘭與大妮、二妮三人多吃一口,她都會心疼的不得了。
又何況如今夏春蘭拿了一碗飯給一個不相干的流浪漢吃了,那還不跟挖老太太肉似的,疼得一抽一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