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目前就警方一晚上的偵察結果,項天戈案唯一能跟聶家扯上關系的,就是距離聶氏的私家港口比較近,這都不能算證據,只能叫強行碰瓷,捕風捉影。
于崢嶸也不可能是早起看報紙才知道的案子。
他是香江實權第一的大警長,哪怕九龍警署的警長不是他的心腹,當九龍死了一個龍頭,話事人,肯定要半夜匯報他的,因為死一個話事人,隨之而來的會是成百上千,乃至上萬人的械斗和殺戮,警長必須知情,他需要安排警員去維穩。
更何況他昨晚屬于剛剛見完項天戈就被殺,一架ak三個彈夾,再有滿滿一箱子英鎊,外加兩張警員證,試問當他聽聞時能不驚,不怕,腦瓜子能不嗡嗡響?
但既他說自己不知道,聶釗也只當他不知了。
他說:“謝謝于sir提醒,我還在床上,馬上起床看新聞。”
問題拋給于崢嶸了,看他接下來要怎么說。
于崢嶸又說:“聶總應該知道九龍各社團的情況,也知道天一堂和你家有舊怨。”
聶釗說:“我剛剛回到香江,承蒙總督與市政大臣委托,只想盡快完成國際機場的改建工作,對于九龍我的態度一如繼往,總督府就不該加派警力維護它的治安,而是應該徹底將它與香江島割裂,任其居民自生自滅。”
再說:“天一堂我知道,撞我大哥的司機就出自天一堂。”
于崢嶸要的就是這句,他再說:“剛剛九龍警署的李sir打電話來,說有目擊證人聲稱,昨晚在油麻地一帶見過梁叔。聶總,九龍警署怕是會傳喚梁叔,你跟聶伯父和梁叔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下,看要如何應對。”
聶釗反問:“于sir,梁副主席跟天一堂的案子有什么關系?”
于崢嶸被噎了一下,心說不是明擺著,當初的項天明是梁利生提著刀砍的,昨晚的項天戈被人爆頭,有人目擊到梁利生在現場,他是兇手的可能性就很大。
但既聶釗這樣問,他也只好說:“問題不大,只是針對目擊者的例行詢問。”
聶釗說:“我會通知梁副主席,讓他安排律師過去應對詢問。”
“好的。也請聶總替我向聶伯父轉達一聲問候。”于崢嶸話頭一轉,又說:“對了聶總,周六我們有個掃毒行動集中表彰大會,我想請您出山,給那些為我們香江的緝毒事業做出杰出貢獻的人員和警犬頒個獎,不知您的行程可方便?”
聶釗語氣陡然一變,不像剛才那么疏離的謙和,聲音里帶著親切:“立功的警犬?”
于崢嶸說:“有只警犬被毒販報復了,炸掉了兩條腿,即將光榮退役。”
聶釗立刻說:“我會去的,屆時我捐50萬吧,不知道夠不夠,但請于sir您一定把為警犬頒獎的榮譽留給我,謝謝!”
于崢嶸笑著說:“我想所有的警員們更想得到由您頒獎的殊榮,具體細節咱們下來再商議吧,那么,我就不叨擾您,先去上班了?”
“好的,于sir上班路上小心。”聶釗說。
掛了電話,且不說他這邊,于崢嶸此刻還在餐桌上,對面坐著的正是他的老父親,于亨老警長,這位已經退休了,頭發胡子一片白,但眸光依然銳利,眼看著兒子掛掉電話,他問:“問出來了吧,是不是他做的?”
于崢嶸是從刑偵科的底層警員一步步爬上去的,最擅長的就是審問和問訊。
經歷過太多的案子,基本上他只要跟嫌疑人談一次話,就能確定其人是不是兇手,他老爹也知道兒子的水平,所以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他也認為這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一手大哥大一手調羹,于崢嶸默了半天,緩緩搖頭:“我不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