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歲做棺是為了保長命,延壽,所以這棺材是聶榮六十歲的時候給自己做的。
陳柔也不知道在于sir的地盤上會發生什么,基于她和原身,兩個不論外貌還是生辰死期,恰好接得上的女性的生平,她說:“我覺得有。”
聶榮點點頭,走向側面,有一排衣柜,里面掛的全是禮服和旗袍,還有一套正紅色,鑲金裹銀的嫁衣,他說:“都是你母親的衣服,如果嫌浪費錢不想打理,也不要就那么扔著,讓蚊蟻噬了,轉到拍賣行吧,佳士得和蘇富比都跟我談過。”
“好。”陳柔說。
他再拄著拐杖往前走,全是各類型的珠寶玉器,有特別圓,還特別大的白珍珠,也有米粒大的小珠串成的長串,也有各類型的鉆石項璉,頭冠和耳飾,紅藍綠紫,也全是一套套的,盛在盒子里,盒子都是半打開的。
他走近一套炫目而耀眼的藍寶石飾品,掏出鑰匙打開玻璃柜,說:“這是阿珠為了大英事頭婆來香江而準備的珠寶,是她去錫蘭做生意的時候拍到的,她說過,等回歸時她也會戴這個,可惜大英事頭婆來的時候她已經去了多時了,至于回歸,連我都等不到了,這套項璉梅潞要過多次,現在想想,幸虧有你……”
再笑,反問陳柔:“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兒,也是因為你,對吧?”
事頭婆是香江人對于英女王的稱呼。
女王到香江是1975年,因為時任政府太過腐敗,搞的民眾怨聲載道,試圖推翻,女王一看情況不對,跑來壓場子的。
而韓玉珠身為香江第一女商,把一套最珍貴的飾品留著,就是想在見女王的時候戴,還想在回歸時候戴的,可惜不論哪一屆盛事她都沒等以。
不論韓玉珠的衣服還是她心愛的飾品,聶榮當然不會給梅潞。
他很迷信,因為迷信而反對原身和聶釗的婚事,想讓原身跟他更疼愛的聶耀結婚。
也因為迷信,始終相信自己和妻子還能再見面,就不可能把她的飾品給小妾。
可要事情像前世一樣發展呢?
那么早在聶釗被綁一周后,他大概就會悄無聲息的被梅寶山處理掉。
而以梅潞那種‘表姐的東西她都愛’的性格,只怕早就戴上這套珠寶。
見陳柔不語,聶榮再說:“我近來總看阿釗跟你相處,我突然悟到些什么。”
陳柔笑問:“什么?”
聶榮先苦笑,再說:“從退出賭界到九龍的拆遷,再到能否回歸,明明都是她對,但我一意孤行。”
老爺子眼泛淚花,又喃喃的說:“阿釗跟我不一樣,會低頭,會低頭就不會后悔。”
聶榮是非但錯了還要一門心思犟到底的人,妻子強勢他就去外面找溫柔,甚至納個溫柔沒脾氣的妾侍進門,要跟奄奄一息的妻子較勁,試圖從靈魂上打敗她。
較勁一世,后來韓玉珠應該是一看犟不過就撒手了。
那么聶榮贏了嗎,當然沒有。
眼看澳城的賭場那么紅火,他心里沒有過悔嗎?
作為一介大地產商,眼看九龍開發在即,他毫無頭緒,他能不失落嗎?
輸了的韓玉珠閉眼便是萬事空,而活著的他,活在無盡的懊悔中。
把東西放了回去,單獨把標著這個柜子編號的鑰匙從鑰匙串上解下來,他鄭重其事的遞給陳柔:“跟阿釗好好的,到回歸的時候戴上它,你母親看到會很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