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了,等她晚上回家他必要一雪前恥,還要把她弄哭,求著他說不要的那種哭。
……
且不說聶老板的怨夫心情,說回九龍忠義堂,爾爺這邊。
此刻正好晌午,他負著兩只手在街上轉悠,路過做肥腸面的店鋪,看到幾個老太太在洗大腸,就會湊過去盯一盯看一看,老太太們就得回一句:“很干凈的。”
爾爺也要笑著回一句:“租金高人工貴,小生意很難做,尤其雜貨,一定要洗的干凈沒有異味方能烹出美味,生意才能興隆重。”
老太太齊聲說:“曉得啦,有生意,老板賺得好,我們才能拿到工錢嘛。”
還有小孩子伸手:“爺爺,要糖果。”
爾爺先問:“成績怎么樣啊,有沒有拿到a啊?”
小孩子跺腳:“爺爺,我才上幼稚園,幼稚園不考試喔。”
爾爺的糖已經掏出來了,哈哈大笑:“要記得考a,就天天有糖吃。”
“謝謝爺爺。”小孩子拿著糖果跑了。
爾爺負手,看著那豆丁大的孩子拐彎進了巷子才戀戀不舍的回頭,其實像他和董爺一樣的人,真要說想生個孩子留個后其實很容易的,他們手底下多的是從大陸過來討生的女人,真說大佬照拂,她們只會感恩涕淋。
但一則,像爾爺董爺這種義字當頭的人,手下多的是小弟,真想馬仔們死心塌地,就不能干那種糊涂事,否則就是項天明項天戈,鬼頭榮的下場,早死了。
再則,多個孩子多條軟肋。
擁有孩子會讓一個人有多興奮,失去他就會有多痛苦。
他們一手是刀一手是糖,可以給孩子糖果,但也能下得了手捅了孩子。
他們也無比的了解死對頭,一把雙刃劍,他們一邊抵著自己,一邊抵著對方,就這樣膠著了幾十年,從年富力強,兵強馬壯到兩鬢斑白,暮色蒼蒼。
而孤寡老人在一天中最討厭的莫過于夕陽,天黑。
白天可以呼朋喚友,兄弟滿堂,但到了夜里就要孤身只影,寂寞作伴。
此刻爾爺慢悠悠的往家走著,雖說日頭還在半空,但他已經在怕夜晚的到來了。
他的家在四面是樓的巷子深處,光圍墻高就有三米,把院子圍的跟個碉堡似的。
院子里24小時都會有四個馬仔當值,幫他看家護園,他家墻上還有碰觸式警報,一旦碰了就會嗚嗚報警,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任你功夫再高,想要悄悄潛到他身邊是不可能的,但當然,陳柔也不是悄悄潛入的,她是大搖大擺進門的。
所以等爾爺自外面回來,甫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四個馬仔并成一排,立正,齊齊揚著脖子在看樓上,而且眼睛俱皆一眨不眨的,還全屏著息。
爾爺一輩子經的殺場多了,一看這就不對勁。
但他一生打打殺殺,以為是有仇家上門了,而別看他老,功夫可一點都不差的,伸手掏槍的同時他還不忘伸腿一勾,槍在暗處,明處是一桿銀槍,他也抬起了頭。
而就在他抬頭時,院中二樓上出現一個身影。
一個女孩子,她是從二樓的客廳轉悠出來的,走到陽臺上,雙手撫著欄桿一笑。
哐啷一聲,爾爺手里的銀槍掉到了地上。
也是,除了陳柔,誰還敢那么大剌剌的進他的院子,上他的二樓。
一步一臺階,爾爺連著踩空兩回才爬上自己每天都會爬的樓梯,走到陳柔身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