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北平》的巨幅油畫上,軍人其實不多。
它更多展現的,都是普通人。
有穿著補丁衣服的大爺,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兒,還有載歌載舞的女人,高高舉著書本的,穿著藍衣服的學生,軍人總共三列,一行開著炮,另一行端著槍。
但走在最前面的一行,騎的是白馬,而他們的手里,統一舉著騎兵刀。
原來的聶釗既不懂歷史,也不懂刀。
但是因為陳柔,他知道,他爸曾經于拍賣行買到一把刀,并送給了梅寶山。
而那把刀的名字叫雪楓刀,是在抗戰年代,大陸的軍人們用過的。
當時梅寶山提著那把刀準備抹了聶釗,再抹了聶榮,把擁有他們梅家血統的聶耀扶到聶氏總裁的位置上,可惜他技不如人,不但刀被陳柔搶了,人也被她給削了。
多奇妙,那把刀就在油畫上,作為第一批挺進北平的武器,它栩栩如生,就在聶釗眼前。
《解放北平》,應該是大陸政府最驕傲的戰役了,因為它是和平解放的,沒有費一兵一卒,一槍一炮,而在它面向各國來使的巨幅油畫上所有的,就是雪楓刀。
一把刀,那會是他太太最愛的禮物。
聶釗再拿起電話來,卻是一個電話撥打給了梁利生。
開門見山,他問:“按照禮節,商務部門應該要送我一樣禮品,你應該可以提前打聽到贈送的禮品吧,如果我不想要,點名要一樣什么東西,應該也可以吧。”
梁利生已經來過首都多趟,也在這邊已經初步成立投資公司,在跟商務部門搞對接了,而關于禮品,不是,他老板好像很奇怪,竟然會在意禮品,為什么?
他們是來拉關系,做生意的。
禮品不過其中的紐帶,是什么東西并不重要,俗話說得好,禮輕人意重嘛。
梁利生笑著說:“應該是茶葉,上午商務部的人還跟我聊,問起我,您喜歡什么……”
聶老板一離開太太基本上情緒就不穩定了,這不又生氣了?
他聲厲:“誰說我喜歡茶葉了?”
來了首都才知道,那位秦芊芊的背后人物,所謂的大佬,只是某個領導家的小舅子而已,而且是個只讀過幾年書的小混混。
結果他的情人,卻能在深市作威作福,再想想一個秦芊芊把他老爹迷的差點來個三婚,給他找個小媽聶釗就氣不打一處來,還茶葉,他最討厭茶葉了。
梁利生在電話那頭翻白眼,心說老板可真難伺候,哪天讓陳柔暴打一頓他才能老實,但人家是老板嘛,他不好忤逆,就笑問:“那您喜歡什么?”
聶釗語簡:“你去打聽一下,什么樣的情況下,商務部的贈禮會是刀。”
梁利生經常搞外聯,這方面當然懂。
他收了笑:“boss,商務部贈刀,可是國禮。”
普通人之間送禮,等閑是不送刀的。
但如果是國家元首,或者大使之間的往來,則會有贈刀和贈槍的習慣,那也不是普通的刀和槍,而是,就好比大陸政府要贈刀,那把刀的規格,就跟鳳凰茶葉廠的茶葉一樣,是一種極級罕有的刀。
聶釗哪怕富可敵國,也只是個普通人,而且是商務訪問,想要一把國禮贈刀,梁利生首先就覺得不行,結果聶釗還說:“如果能有兩把的話,再好不過。”
他得多大臉,國禮贈刀,他還想要兩把?
梁利生不好違逆老板,就說:“我先去探一探對方的口風吧,不過你那邊跟客戶談的怎么樣了,我怎么看報紙上全是反對,批評的文章,你確定談的可以?”
聶釗一揚頭,看到墻上有一幅龍飛鳳舞的字。
他做過功課,認得,那是教員的字,就一句話,但鏗鏘有力:革命,是要流血的。
他說:“在大陸,輿論不一定代表官方的態度,但我能確定,官方想要改革的意志非常堅定,咱們只需做好一點,大膽投錢,給他們經驗方面的支援。”
總歸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梁利生也老了,判斷力不如年輕時那般敏銳。
但聶釗更年輕,他的判斷力也理好,梁利生也就選擇他聽的:“ok啦,辛苦老板。”
他的手機進門時順道放到門廳,玄關那兒。
聽到震動聲,在值勤的hank幫他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