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下樓,就意味著案子塵埃落定了。
林一哥和顧督察長也終于出了會議室,在啪啪啪的閃光燈聲中,和陳恪一起走進了小會客廳,出鏡記者們也舉起麥克風,各自對著鏡頭開始播報最新消息。
聶釗夫妻當然彬彬有禮,但曾經被綁過的苦主大少爺聶嘉峻就沒那么好說話了,生氣,翹著二郎腿,禮節都沒了,還是聶釗喚了一聲,才歪歪扭扭站起來。
林勇大概講了一下調查結果,張仕輝的初供,槍就是他藏的,當然,案件細節還需要繼續審理調查,霍岐雖然拒不承認,但也是嫌疑人之一,因為他身為交警,不去履行職責,反而偽裝,潛進上司辦公室,又在辦公場所開槍,都是問題。
他講完,就該顧督察長講話了,向聶家道歉,并懇請他們的原諒和繼續信任。
可他還沒開口呢,聶嘉峻就說:“如果道歉有用,要你們警察干嘛?”
再問:“我們不是公民嗎,我們家沒有納稅嗎,你們皇家警署用著我們納稅人的錢養家供樓,大警長卻跟悍匪合謀,事后藏槍,是只要道歉就ok了?”
陳恪覺得,那么大的警長犯了事,督察組和o記不隱瞞,能坦白就很好了,知覺能改,善莫大焉,林sir和顧sir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熬的兩鬢斑白的,沒必要為難他們,可聶嘉峻才不管那個,他揮手:“我們不接受。”
顧督察長看聶釗,卻見聶釗低著頭,在看手機上的短信。
首富不表態,顧sir就只能接受少爺的怒火了,他低頭說:“sorry,實在對不起。”
聶嘉峻擼起頭發:“您要不要看看我的頭縫了幾針,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受傷,卻是因為,我們家供養著的,皇家阿sir本身,我絕不接受道歉。”
顧督察長再看陳柔,她站在爾爺和董爺中間,兩手攙著兩個老人,在聽他們說話。
看來她也不會表態了,而他們夫妻都不表態,就意味著,要追究這件事。
果然,聶嘉峻雙手插兜,冷笑著走到顧督察長面前,又說:“要我記得沒錯,上回張子強被逮捕,最終因證據不足而遭釋放,你們警署賠了他一千萬誤工費。”
再搓搓手指,指自己:“那我呢,受到那么大的心理傷害,你們要怎么賠我?”
所以這就是首富家的態度吧,針對槍的事要起訴警署,要求賠償?
別人都不表態,陳恪就很著急。
因為其實在他看來,香江警方的制度算是比較完善的了,督察組和o記的工作,在小的方面做得也不錯,而張子強的背后,絕不僅僅只有張sir那么簡單。
以他對香江的了解來判斷,他覺得聶家不應該跟整個警署站到對立面。
要那樣,聶家就等于把自己孤立起來了,而皆是同胞,香江警署最高層還有很多白人,他們雖然跟陳恪無交集,也很禮貌,可他能感覺得到,那些人才是敵人。
聶嘉峻年輕氣盛,口出狂言,可他畢竟是個孩子呀,聶釗是他叔叔呢,怎么就不管管孩子呢,還有陳柔,她怎么也不說話,不表態,她最清楚這些的呀。
o記一哥林勇很有脾氣的,他也是o記有史以來最強硬的一哥。
顧督察長眼看要退休的人了,被個乳臭未干的小闊少指著罵,他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步,他說:“聶少,案子目前還不明朗,霍岐當時也曾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也有藏槍的可能,嫌疑人具體會是張仕輝還是霍岐,我們還需要完整的證據璉來支撐,而且他們只是個人,不代表整個皇家警隊。”
但他這樣說聶嘉峻可就更生氣了。
他最近天天跟著霍sir跑,陪他值勤,最知道霍sir在被如何孤立,冷待了。
就在剛才,他還親眼看著,霍岐追張sir的時候,非但沒人幫忙,還有大批警員朝著他伸腿,撞他,往他身上潑紅茶呢,所以他說:“你的意思是霍sir分身有術,一邊在海上跟毒販槍戰,一邊還能伸手九龍,盜走張子強的槍咯?”
再指自己:“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我是當事人,你到場的都比他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