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家伙還從來沒有感受過冷是什么感覺,而今天聶釗帶著兒子上船,海上只有四五度的氣溫,小家伙穿的少,聶釗也只穿著西服,倆父子就給凍的直打噴嚏。
小阿遠的臉蛋會紅,也純粹是凍的。
他還蹭了聶釗滿衣服的鼻涕,是了,小家伙頭回流鼻涕,用手指頭一看,激動壞了,于是喂給了他爸爸,而等聶釗發現那是鼻涕時,都親了兒子的手指好幾下了。
當然,哪怕吃了兒子的鼻涕,聶釗也只覺得他可愛。
而在發現他不會醒之后,陳柔得寸進尺,貼臉在兒子臉上嘬了一口。
咦,小壞蛋今天睡的可真沉,那她再囁幾下吧。
連著嘬嘬了好幾口,兒子還是沒醒,這比把張子強壓在游艇上還讓陳柔覺得有成就感,她輕撫兒子烏黑黑的頭發,輕聲說:“從現在起,你就不用擔心被綁架了。”
想了想又笑:“從今往后,我兒子可以大大方方,去公開場合了。”
她只是有感而發,但聶釗莫名的,想起小時候看電視里馬戲團雜技演員雜耍,當時他很不理解那些雜技演員,還很生氣,對著電視機大呼小叫,說那些演員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說如果他們摔死了,他們就是活該,因為人該為自己的安全負責。
人的性格形成在于教育,也在于遺傳。
所以聶耀跟人親的時候會特別親,但冷漠的時候也會特別冷漠。
那是得益于他母親性格的影響,他天然,有處理,并分割跟親人間的感情。
但聶釗不行,他所愛的至親之人,他是永遠都分割不了的,那也是母親的影響。
就好比,當他覺得雜技演員不愛惜身體,活該時,病床上的韓玉珠笑著說:“他們也是爸爸,是媽媽,他們做那么危險的事,也不過是想給孩子換面包而已。”
病床上的韓玉珠給了聶釗他大哥所沒有過的陪伴,也叫他能更加清醒透徹的看待這個世界,叫他看清人們的所思所想,和做一件事的動機。
就好比陳柔,雖然她說她是為了陳恪,為了岳中麒,為了種花家兒女的名譽,但聶釗最知道了,她敢像雜技演員一樣去玩命,有七成的動機在于他和阿遠。
張子強就算到回歸后再抓捕又什么呢,那時警力更足,也更容易。
可為了他的安全,為了阿遠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她才會去拼命,去冒險。
大陸政府因為還在嚴打階段,對于那種惡徒只有一種刑法,就是槍斃,張子強的下場也只會是槍斃,因為他作為大陸人,卻在香江大開殺戒,胡亂綁人,于大陸造成的影響空前惡劣,就為殺雞儆猴,大陸政府也會殺了他的。
是了,阿遠已經睡了大概有6個小時了。
而陳柔本來應該去洗澡了,可是雖然怕親親一下會鬧醒孩子,但如果孩子不醒,她就會一直小雞啄米一樣的親,親著親著,突然,嗖的一下,阿遠睜開了眼睛。
但就好比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小阿遠也總被媽媽耍的一愣一愣的。
孩子才睜眼,她的手已經捂上他的眼睛了。
輕拍胸膛,聲音小小的,她說:“阿遠在做夢,夢里吃好多好多大白兔喔。”
再拍拍,又說:“和媽媽一起吃大白兔,香香的大白兔喔。”
還別說,阿遠吃過一回大白兔之后就念念不忘的,這一聽夢里有大白兔,還是跟媽媽一起吃,他伸了個懶腰,咧開嘴巴笑露出八顆牙齒來,又睡著了。
陳柔躡手躡腳站起來,進浴室,小聲說:“我去洗澡。”
聶釗當然也是小聲,因為如果阿遠醒了,媽媽洗多久,他就要站在外面叫多久。
而且只要媽媽不答應,他就一直叫,不停的叫,叫到她答應為止。
但這是醫院,他們兩口子配合的再好,也總會有別的意外。
這不突然就出意外了,是聶耀,他又不知道,弟弟在有娃之后,就切換到靜音模式了,他一過來,保鏢和梁利生都沒有攔得住,砰砰砰就是幾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