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1997時一鳴驚人,上山路不好走,董爺也只能憋著。
爾爺其實也走的很艱難,得要陳柔攙著。
她一聲阿耶叫的他險些要摔倒在地,但緩了許久,他笑著說:“看來大陸有事。”
陳柔一直在打電話,而且多數時候講的都是標準的普通話,就必然是跟大陸相關的,再加上她突然那么親昵的喊他叫阿耶,爾爺一思索就明白了,事在大陸。
再加上目前由大陸的最高法審理張子強的案子,也帶出很多關于九龍的事,爾爺再一想,就愈發明白了,又說:“看來大陸政府著手準備,要清算我們了。”
陳柔依然是誠言:“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夠好。”
看她的反應就是了,但到了這一刻,爾爺反而坦然了。
笑著擺手,再攙上陳柔的手,他說:“那一天遲早會來,姓董的老匹夫或者沒有,但我早有心理準備,放心吧阿柔,不論大陸是什么態度,我都能接受。”
陳柔在點頭,卻又猝不及防拋給爾爺一個問題。
她說:“大陸公安必須于九龍抓一個典型,以震懾所有社團,以儆效尤,那個人跟張子強一樣,待到回歸時,便是一顆子彈送終,您和董爺,您覺得應該是誰,還有,您得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在這方面配合大陸政府,洗白自己。”
對了,宋援朝跟在老板的屁股后面,也就是在陳柔的前面。
聽到她這樣,耿直憨厚的宋仔被驚了一下,回頭看陳柔時,表情里滿是驚訝。
但不怪他會覺得驚訝,因為陳恪說的是,讓陳柔選一位大佬帶到大陸,是要做模范做榜樣的,結果她假傳圣旨,說只要去大陸的人就會死,這與是事實是相悖的。
她為什么這樣說,而要說是去送死,試問,爾爺和董爺又有誰愿意去?
這要董爺再聽說了,今天,就在這山上,他倆不得打起來?
不過宋援朝雖然是老前輩,可在謀略方面,陳柔作為岳中麒的徒弟,可比他和陳恪等人都強得多,見他想說什么,陳柔伸手噓了一聲,就示意他往前走了。
這時爾爺于那個‘噩耗’也接受的差不多了,陳柔就又說:“這件事,我也會跟董爺如實講,您考慮一下,是該您去還是他去,我也會讓他思考,做抉擇的。”
阿遠不知道為什么,停在前方不肯走了,一直在喊莽莽,陳柔于是往前去了。
爾爺站在原地,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響。
就在他停的片刻,董爺被手下們抬著,上臺階來了。
他還不知道,針對他們這些社團的喪鐘已然敲響,以為爾爺臉色差是因為年齡大了走不動,要故意揶揄死對頭幾句嘛,就笑著說:“爾堂主,走不動了就別硬走,小心一腳踩空,要摔殘,或者摔死在這兒,可就不好了。”
雞哥和梁哥看爾爺臉色很不好,也主動請纓,問:“阿耶,要不要我們背你?”
爾爺緩了片緩,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說:“不必,我能走得動。”
片刻后,他低聲對雞哥說:“就在剛才,阿柔她喊我叫阿耶了。”
雞哥一聽兩眼放光:“所以那個問題有答案了,大小姐是咱們堂口的,對吧。”
但又問:“她是不是跟您做dna鑒定了,鑒定單已經出來了嗎?”
關于陳柔的血統問題,曾經爾爺無比好奇,也恨不能立刻查清。
他甚至覺得,那個問題要查不清,他就死不瞑目。
但后來他的想法就改變了,尤其是在有了小阿遠之后,孩子一天天長大,大一天就有一天的好玩,牽扯著他的心,也扯著他的肺,這時他就想,血統有什么重要呢,只要是他活得久,他更多的陪伴了孩子的成長,孩子記憶里的太公公,就會是他。
所以早在阿遠出生后,關于dna,他就想好了,不驗,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