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長又沉默了,好半天來了句:“油鍋里炸了三次你都不爛,你是銅碗豆嗎?”
本來氣氛很緊張,但陳柔被這老爺子一句給逗的噗嗤一笑。
陳恪又辛酸又尷尬,也覺得有點好笑,低聲說:“我是您的兵,受的您的教導啊。”
老首長眉宇間的陰霾已經成個濃密的川字了,終于又問:“那人是誰,叫什么名字,怎么拿走的刀,你們但說無防,我雖老,記性還不算太差。”
這個就得陳恪說了,因為陳柔現在是清清白白白蓮花,是香江來的太太。
陳恪先講了一下王猛的名字,又把對方曾經在部隊的事情大概講了一下,然后說:“他目前開著一家外貿公司,但是,承接了首都所有賓館,國際部的商品貿易。”
老首長還真沒聽說過王猛其人的名字,當然也要問:“他家有在政府單位工作的親戚嗎,或者父輩什么的,你有知道的嗎?”
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再不告狀,過兩天被搞出局的可就是陳恪了。
他說:“老首長,我不是很了解王猛其人,但我懷疑他在進部隊之前改過姓名,原因不得而知,不過當時在部隊,以他出手的闊綽,絕非普通人。”
姜還是老的辣,老首長一聽就懂了,手指虛空:“絕對是當年鬧事的頭子。”
曾經有那么一批半大孩子,為了效仿父輩的榮光,不是提著磚頭掐架,就是這兒砸那兒推,什么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孔父子,統統打倒。
普通孩子還好,回家被父母收拾一頓,知道錯了就完了。
可是有些鬧出過人命的,鬧的比較狠的,按理都是要拉出去喂花生米的。
當然了,有一些聽到風聲躲起來,父母再搞搞關系,改了名的,搖身一變,既有膽識也夠野,想必如今一看有了商機,就又鬧騰起來了。
不愧是帶兵打過仗的,爾爺和董爺跟這位老首長比,真就是小巫。
他思維敏銳條理清晰,再看陳柔:“能叫你心甘情愿拱刀相送,想必他也有你不得不低頭的原因吧,那是什么?”
陳柔坦言:“30%的凈利潤,而且以資歷入股,也就是說,他不用花一分錢。”
這時老首長氣到,眉心的川字已經在抽搐了:“一刀砍到肩,他總有過人的本事吧,他的資歷是什么,比我還老,還是比我讀得書多,首都是他家的?”
這回陳柔沒再說話。
因為懂得都懂,羊毛出在羊身上,而人做企業,沒可能真就那么愿意搞慈善,把三成的利潤隨隨便便給某個人,所以聶氏如果選擇跟王猛合作,也會把給他的那一份加到終端,那么到頭來,就是商品漲價,真正付出的人是誰,還是消費者,是普通人。
而王猛在聶氏這種大企業面前都敢獅子大開口,他們還低了頭,就證明聶氏進來做生意后,遇到的難題,已經是他們所解決不了的了。
而且他本來只想看看刀,刀在誰的手中,那就是誰的,這是普世的邏輯。
可偏偏有人就因為他喜歡,從別人手中搶來再送給他,那算什么。
老爺子憋了半天,一聲啞吼:“土匪,土匪都不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