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一點就在出門后跟宋援朝,聶嘉峻討論竊聽的事。
一旦被詹姆斯聽到,知道她和霍岐在查他,他會立即銷毀掉所有聯絡類的證據。
他又是老外,飛機一坐回大英去,香江警方哪怕能確定事情,又能奈他何?
明明說好的,香江的法治是自治的,軍情局不得介入。
可他們不但介入過了,甚至還把個城市搞的一片狼藉,沒有證據,你能拿他怎樣?
聶釗于睡夢中被吵醒,有點疲憊,也體會不到太太的懊悔嘛,反而溫笑著說:“看來大陸密探和皇家密探的第一回合,就只打了個平手?”
再深嗅妻子,好吧,這味道也就在他太太身上,他才聞得下去。
他又說:“去洗個澡,然后睡一覺吧,你既然沒有輸,就還有贏的機會。”
陳柔要去洗澡了,但想到什么,她又問:“梅潞跟詹姆斯爵士是朋友?”
聶釗正在輕拍兒子,哄著他繼續睡,但手一頓,聲線變冷:“應該是。”
又說:“雖然我沒見過他們往來,但我直覺應該是。”
這就對了,為什么就連霍岐都沒有查到,甚至還專門避開了詹姆斯爵士,但只作為受邀媒體前來做采訪報道的聶耀對他會懷有戒心。
不是說他在做了戰地記者后,因為受訓而有了警惕意識。
而是,他早知道,跟他媽交好的人都有問題。
所以當他不懷好意的盯著陳柔,她又沒有警惕心時,他才會提醒她。
陳柔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聶釗又打開了電視機,正在看重播的新聞。
看她躺到床上,他先指著電視里講話的那位營長問:“你認識他嗎?”
陳柔搖頭,但兩眼欣賞,笑著說:“他既不像陳恪一樣忠厚,也不像岳中麒太過溫和,是回避型性格,他是個狠角色,喜歡正面硬剛,是個刺頭式的人物。”
聶釗點頭,意味深長的說:“先禮后兵,對付香江,首都有高人的。”
這就得說,回歸之前,大陸的幾番用兵了。
先來的陳恪他們因為上了年齡,天然的老成,既穩妥也溫和,并取得了九龍市民的信任,但同時也讓時任政府和市民們免不了要輕看,覺得大陸軍人不爾爾。
可先遣部隊中,將是刺頭,兵自然也是,尤其是那位營長,眼神能殺人。
他往那兒一站就叫人內心發怯,這種先禮后兵,當然是有高人在背后運籌帷幄。
而在陳柔還很小的上輩子,她所經歷的,全國歡慶的回歸,背后也是如今這般的刀光劍影,香江能順利回歸,當然也是因為,后面有高人。
只可惜,像詹姆斯爵士那種高級黑,始終沒有被挖出來。
話說,看太太望著電視上的男人,那小眼神,就跟阿遠看著他媽媽似的,聶釗就有點惆悵了,大陸怎么會有那么多優秀的人才呢,一個賽一個,一個更比一個強。
對了,剛才陳柔說起聶耀,其實聶釗在電視上已經看到過聶耀了。
正好這時復播畫面上有聶耀,他遙控器一指,說:“咱們二爺倒是蠻有意思,他是攝影記者吧,但怎么一直站在臺階上?”
陳柔也才注意到,跟聶釗解釋:“他在反拍記者,是在幫我。”
就一場酒會,她所有的,能給男性裝竊聽器的時間并不多,當然,她曾經是練過單手生扒雞蛋殼的,手法嫻熟,而且當她做事的時候,大批記者拍的是紅毯。
哪怕他們拍她了,如果不是懟著拍,并放慢了,一幀幀的看,看不出什么來的。
可當時聶耀站在臺階上的暗影里,在沖在下方按快門。
他的閃光燈跟空白。
不得不說,聶耀也算是出息了,懂得悄無聲息,但是默契的配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