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切都將在明天一早發生,可萬一深水埗軍營真出了他們內部處理不了的意外,陳恪就必定會返回,林sir也將錯失最佳整倒聶釗的機會,叫他怎么選?
他和陳恪此時在一家酒樓,老板也在不遠處。
示意陳恪去找老板簽字,他提前一步下了樓梯,并說:“上校,我馬上過來。”
蘭戈上校說:“該死的,我的上帝,請你快一點。”
等陳恪下樓的時候,警車已經不見了,但有個阿sir在等他。
對方笑著說:“林sir有點工作,已經很晚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陳恪因為臉夠黑,倒也看不出什么異常,他說:“好的。”
同一時間,霍岐在通知岳中麒:“他已出發,照車速和交通狀況,25分鐘,喔不,應該是20分鐘到達,請做好準備。”
他再給陳柔編一條短信,還貼心的使用了簡繁切換。
因為他并不確定蘭戈上校是否懂漢語,當然,即便懂,他也只看得懂得繁體。
接到電話的岳中麒和毛子哥此時在個山灣的海上,正在飄著。
而岳中麒特別佩服毛子哥的一點是,他從軍營旁的垃圾堆里撿了兩雙破皮鞋,然后撕掉鞋面,就地,把鞋底縫到了他倆的皮鞋上面,但是,是反縫著的。
舊鞋底上本身就帶有原主人遺留下來的身體特征,會干擾警方的偵破。
再把舊鞋底反縫在自己的鞋底上,就又是一重干擾。
它會讓提取到腳印的警察很難去計算犯罪分子的身高和體重。
其實專業的殺手會留下蛛絲馬跡,最大的原因還是慌張和疏忽,而一個殺手只要足夠冷靜,擁有陳柔那樣的實力,再能有灣島仔打掃現場的耐心,就留不下任何罪證。
毛子哥,一個優秀的克格勃就是這樣。
他們倆截止目前還沒有上過岸,這也是毛子哥自己提出來的,因為上岸的時間越多,他們留下的腳印也就越多,小小一艘漁船,為防被人盯到,他甚至都有意識,要在燈上包一圈黑油紙,于是燈光就可以只照著他,卻一點都漏不出去。
張飛繡花,說的就是他了。
于一般人來說,去做案而已,縫的差不多就行了吧。
但他不是,他拿著牛鼻眼大針,一針一線,把鞋底牢牢的反縫。
岳中麒此時靠著一只大塑料桶,聞著桶子里散發出來的,刺鼻的硫酸味,正在試鞋子,試完,給毛子哥豎了個大拇指:“哥們,你牛逼。”
他縫的可真結實。
而且這艘船最終他們倆是要將它沉掉的,畢竟它是罪證,可既然是要自己動手,毛子哥的要求就是,哪怕是沉船,上面也不能有一枚指紋。
岳中麒穿鞋時手摁了一下地板,他立刻拿起酒精,啪啪就是幾噴,并上抹布去抹。
岳中麒沉默半晌,突然說:“哥們,你原來殺過不少人吧,這都形成肌肉記憶了。”
毛子哥抬頭,常年喝酒導致的酒槽鼻紅亮亮的,一臉得意:“從來沒有被抓到過。”
岳中麒不甘示弱,說:“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我。”
毛子哥跟他打嘴炮:“不,你不行,你的手下們,也統統不行。”
玩不過就耍賴。
岳中麒說:“就你這樣的,敢到我們大陸,從你下飛機的那一刻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你但凡干點出格的事兒,立刻就會被熱心大媽們舉報,所以就在剛才,撿垃圾那一步你就已經完蛋了,沒機會了。”
再看表,不能聊了,因為再有10分鐘林sir就要經過軍營了。
他們也該要上岸了。
而此時距離他們不過一公里的地方,大馬路上,陳柔跟蘭戈上校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