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錦回道:“通判大人,我讓我的丫鬟驗一驗,她有醫證,有驗尸資格。”
黃通判眼里閃過不耐煩,這趙若錦真是煩,府衙仵作都驗過了,她還要驗什么驗,真是多此一舉。
在來的路上,黃通判已經警告過仵作,該說的不該說的,自己心里要有個底。
老仵作十多歲就跟著師父在府衙當仵作,有些事雖然他不知道真相,但心里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被黃通判警告后,他心里更加打鼓,當初師父和他說過,仵作一職雖常被人看不起,可卻是死者申冤最后的一個可能。
若是仵作也說謊,這世間將會有無數冤魂。
老仵作一路忐忑,師父的教誨和黃通判的威脅,要怎么平衡?
現在驗完尸,老仵作心里松了口氣,這些人每一個確實都是摔倒而亡,死因也不一樣,符合徐家得罪水神的死法,他不用撒謊了。
對于徐家家屬提出要自己的人驗尸,老仵作也沒什么太多想法,甚至還希望別人也能驗驗,證明他沒說謊。
“趙姑娘,這仵作已經驗過了,不用再多此一舉了吧,再說了一個小姑娘會驗尸嗎?”
黃通判有些不屑地看向煙羅,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一會可別被腐尸給嚇哭了。
煙羅也和蘇若錦一樣戴著冪籬面紗,站了出來,“怎么,黃通判是心里有鬼不敢讓我驗了?”
被煙羅這一懟,黃通判面子有些掛不住,一甩衣袖,往一旁走去,坐在了衙役們不知從哪找來的椅子上,“哼,要驗就驗,我看你們能驗出什么花來。”
煙羅不再理黃通判,走向老仵作,要了一碗白醋和小刀,隨后走到尸體旁邊。
看到這個小姑娘要醋,仵作眼里先是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真懂驗尸,還知道用醋。
隨后又輕嘆了一聲,這小姑娘還是年輕啊。
仵作驗尸常常用到醋,把醋澆在懷疑是傷痕的地方,醋會和身體發生反應,能讓傷痕更加明顯。
可自己剛已驗過傷痕,所用的方法可比用醋驗得準,這小姑娘再重復一遍又有什么意義。
沒想到接下來煙羅和老仵作想的不一樣,她并沒有把醋抹到尸體上。
相反她抬起尸體一只手腕,拿出小刀,割開尸體手腕的表皮,從里面刮出一些血肉放在了醋里。
由于尸體下葬有一段時間了,身體里的血液也干得差不多了,煙羅只能用這種方法代替血液。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小姑娘要干嘛,目不轉睛看著她,或者說看著那個小碗。
可是過了一會小碗里沒任何反應,黃通判嗤笑一聲,“姑娘,你這是要做什么?我看過許多驗尸的,從沒見過用醋來泡肉的。劉老頭,這醋泡肉能驗啥啊?”
黃通判說完轉過頭看向老仵作,老仵作也不知道煙羅要干嘛,只是搖搖頭,“大人,小的也不知。”
“我說趙姑娘,別故弄玄虛了,還是早點讓人入土為安吧。”黃通判催促道。
這時辰完事,他還能趕回去鴛夢樓找他的彩霞姑娘呢。
煙羅看著沒啥動靜的碗,眉頭也有些微皺,這和想象的不一樣。
一旁看著的蘇若錦也微微瞇了瞇眼睛,思忖著什么,突然開口,“煙羅,加點明礬。”
“是,小姐。”煙羅又找仵作要了點明礬加進了醋里。
隨著明礬加入醋里,沒一會就見碗里的醋,帶上了一絲藍色。
果然如此!
煙羅把碗先給了黃通判和仵作看了一眼,又給周圍的百姓看了一眼,才走到蘇若錦身邊。
“小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