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島薰嘆了口氣,“上臘御年寄,若非是我為難御臺所,那來為難她的就是別的人,你覺得換作別的人,御臺所能過得比現在好嗎?”
松島薰說完,上野千夏也反應過來了。
這些年,雖說松島薰看不順眼御臺所,處處為難她,可細想一下全是一些無傷大雅,最多就是會讓人氣不打一處來的小事。
比如飯食減半啊,冬天木炭量少啊。
雖說份例少了,可也足夠兩人吃的,那些炭最多也就是省著點用,并不會真得淪落到冬天受凍。
至于那些難聽的話,或者說不聽御臺所的吩咐,頂撞她幾句,根本就是些無關痛癢的事。
說白了除了會讓人心里不順外,也不會要人命,或者給人造成其他傷害。
而且這些事很容易讓外人看到,看在外人眼里,就會覺得松島薰討厭御臺所。
可若真換了別人,尤其是月見奈美的心腹的話,真要動什么手腳,御臺所這些年過定不如現在。
別的不說,就是御臺所被迫打下孩子,傷了身體后,上野千夏給她調理身子。
那時松島薰讓人送來的藥,不過就是放在庫房里年份稍久一些的藥,可也并非陳藥,不影響藥效,才讓她能替御臺所調養好身體。
若換成別人......
想到這,上野千夏沒敢往下想。
這一刻,上野千夏看向松島薰的眼神都變了,語氣誠懇,“御年寄,謝謝你。”
松島薰又再次深深嘆了口氣,不過這口氣是對著蘇若錦嘆的。
“大楚王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這一找,可把我隱多年的身份給暴露了。”松島薰一臉無奈。
蘇若錦淡淡一笑,“御年寄,想來君皇交代過你,若御臺所不愿走,你就把真相告訴她吧。”
聞言,松島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的確。
君皇讓她來救御臺所的時候,確實交代過,若御臺所不愿走,就把真相告訴她,這樣御臺所就會跟她走了。
當時松島薰還有些不理解,自己藏在幕府這么多年都未曾被發現,就因為一個御臺所,有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可這君皇的命令,她又不敢不聽。
不過松島薰確信只要自己藏的好,也不會被人發現。
可沒想到她才剛把人引出屋,就被大楚王妃給發現了。
幕府高手如云,松島薰在幕府這么些年,暗中也曾做過一些事,從未被人發現過,只因為她身上有個秘密。
正因為這個秘密,才讓她有恃無恐一人就敢迷倒偏院的侍從,還在暗中觀察御臺所和大楚王爺、王妃的動向,確定他們平安逃走,不料被發現。
蘇若錦看了松島薰一眼,有些無語。
這御年寄想來是被蕭彥初抓到,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松島薰既然能為了君皇潛伏在幕府二十年,若非有君皇的授意,她哪會如此輕易就說出自己的身份。
若非如此,蘇若錦敢肯定松島薰寧愿自盡,也絕不會吐露一個字。
可君皇就這樣讓她說出身份,表明他不但百分百相信御臺所不會出賣他,也相信他們。
她與君皇不過是一面之緣,對方就如此信任她,有些不合常理。
除非......
除非對方和御臺所想法一樣,想利用大楚,來對付幕府,奪回對大和的統治權。
若是這樣,君皇今晚用出松島薰這枚棋子,也是率先向她表達誠意。
松島薰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若真被發現,二十年的時間就等于白廢了。
君皇這個誠意不可謂不大啊。
蘇若錦聽說君皇自小體弱多病,或許,她可以和這個君皇聊聊。
松島薰此時也顧不上蘇若錦怎么想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