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村的所有人都在罵她,罵她放著好好的人家不嫁,偏要嫁給趙善,”史興并不想回憶殺人的這些過程,可他不敢反抗,一如薛家羞辱他爹娘時,他不敢吱聲那樣,“他們都說她嫁給趙善一定別有用心。
“我看到她總是跟村里的人吵架、打架,她吵架、打架時的模樣跟薛家一模一樣。我還看到她對村里的人總是冷著臉,卻對清水鎮上那個賣餅的馬大力總是笑臉相迎,馬大力每次到趙家村賣餅,都會送她幾個。馬大力的夫人也是陶家莊的人,跟陶阿妹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她這樣背著朋友勾引馬大力,實在是該死!
“正好她父親快不行了,我就守在趙家村去陶家莊的路上等著她。她爹去那日,我尾隨著她去了陶家莊,我以為要等到天黑她才回去,沒想到才等到午后不久,她就從陶家莊出來了。她不給他爹守孝,這么著急往家趕,更該死了!我看她離陶家莊稍稍遠些后,立刻……”
李天流突然打斷他,“有多遠?”
史興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的話。
李天流道:“她離陶家莊多遠后,你跟上的她?”
陳韶戲謔地看向他。
李天流執著地又問了一遍。
史興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么,惴惴不安地答道:“大概一里。”
李天流泰然道:“你可以接著說了。”
阿韶無聲地笑了一聲。
李天流則不以為然道:“讓你繼續說就繼續說,愣著做什么!”
史興忐忑道:“跟上她后,我假裝說要去無竹村,她就上了馬車。我讓她吃米糕,她說剛吃過飯。我說米糕是別村的人送我的,我也不愛吃,如果她不吃,我只能扔了。她原本還想帶回家去,我沒有同意,她這才吃了。等她吃完米糕昏過去后,我就載她去了文海鄉的鬼屋,拿繩索將她的手腳都綁了起來。
“等她醒來后,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殺了她。過后,我剖開她的肚子,將內臟都掏出來,又塞上石頭縫好,又帶著她回了趙家村,將她扔在那片斜坡后,我就去了曲陽坡。那日雨下得有些大,大豐河的水漲得太急了,我沒有辦法洗車,只好用泥巴將車里車外都糊了一遍,然后就回來了。城門已經關了,我在城外等了一夜,第二日天亮后,我還完馬,就駕著驢車去了她們的院子。”
陳韶一邊記著他話里的重點,一邊問道:“還有沒有什么該交代,而你還沒有交代的?”
史興認真想了一會兒后,答道:“沒有了。”
陳韶掀眼看他,“想說的呢,有沒有?”
史興以頭觸地:“人都是我殺的,我認罪。”
陳韶看向胡立蘭,“你呢,還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胡立蘭原本也要磕頭說沒有,但不知怎么突然鬼使神差般抬起頭,對上她雙眼的剎那,福至心靈地說道:“請大人為他爺爺、他奶奶、他爹和大哥做主!”
史興似才想起還有這一遭,趕緊跟著道:“我爹娘、大哥和侄兒都是被薛家所害,請大人為他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