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兄……”
丁立生避開顧二爺的拉扯后,朝著他揖一揖手,快步走了。
顧二爺站在門口,目送著他走得不見了影兒,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斂起來,“給陳六公子做了幾天的狗,就敢對舊主子亂吠了,不要臉的東西!”
“叫我說,什么任家、文家,什么周家,一個也別對付了,他不是想當太守嗎?”戚三爺道,“那就讓我們看看,沒了我們的幫扶,他能不能當上!”
“幫還是要幫的,”朱二爺起身道,“這個陳六公子行事沒有章法,手段又狠毒無情,沒個人通風報信,難免讓人不踏實。”
戚三爺不忿道:“那以后豈不是要一直聽他亂吠了?”
朱二爺往外走的腳步猛地一頓,回頭笑看著他道:“他在龍門鎮的田莊,去年不是打死過兩個人嗎?陳六公子這么愛民如子,被他莊子打死的那兩人家里人也該來叫冤了。”
“好主意!”戚三爺包攬道,“這事我來安排!”
朱二爺提醒他兩句不要留下把柄后,就走了。顧二爺看他走了,也跟著走了。戚三爺急著教訓丁立生,回頭跟范治榮招呼一聲后,也走了。
正心堂在頃刻之間,便只余范治榮。慢慢起身,邁過丁立生摔碎的那只酒杯,在離開正心堂后,又立刻拐腳去了松云院。
松云院住的是他的大哥范灜。
范灜還沒有睡。
看到范治榮進來,他握住懷中少年的手臂,將少年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后,松手道:“下去。”
少年恭敬地退下去后,范灜將敞懷的衣裳拉起來,問道:“愁眉苦臉地做什么?”
范治榮在他身旁坐下來,“陳六公子給吳郡太守寫了封折子,要讓吳郡太守將羅正新和伍冬五服內的親族押送到洪源郡來。”
范灜愣了一下,“她要趕盡殺絕?”
范治榮點頭:“對。”
“這也太狠毒了吧?”范灜下意識地問道,“他們幾家呢?”
范治榮深吸一口氣:“沒有。”
“沒有是什么意思?”范灜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兩分,“就只有羅正新和伍冬的五服親族,沒有他們幾家的人?”
范治榮點頭:“對,只有羅正新和伍冬。”
范灜不滿道:“憑什么?”
范治榮回答:“憑他們幾家沒人犯事。”
范灜冷笑:“他們要沒有犯事,那幾個園子的人是怎么死的?當初要殺這些人的主意,可都是他顧二和朱二提出來的,如今我們損失這么大,他們卻什么事也沒有,這可說不過去。你趕緊想個法子,讓他們也損失點什么才好。還有那個什么官方藥鋪,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們范家必須拿到手!”